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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秦秣說著又覺得好笑:“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柳天的理念是不會錯的,但他自己的文章其實也常常晦澀艱難。”

她本是嘉佑年間人,而自古文人相輕,秦秣有些看不起柳開也算她的臭脾氣發作。但她這樣的語氣言辭在張馨靈看來,又實實在在地是在裝模作樣,可惡得很。

“我很厲害,你怎麼不做個文壇驅試試?”張馨靈身上,稍頓之後,她才嘆道:“我是做不了先驅,我青史無名,又哪來能跟他比?作為後學末進,我這樣議論他,實在是我的不對。”君子坦蕩蕩,秦秣倒不沉沒得承諾錯誤有什麼困難。

但在張馨靈聽起來,這話又有點酸溜溜的味道。雖然秦秣的本意是誠懇的,可張馨靈還是逮住了話頭:“青史?好大的口氣,你還想青史留名?哈,秦秣,我今天算是知道你為什麼那麼瞧不起別人了,原來你壓根就做著青史留名的美夢呢!”

“不吝以惡意猜測他人,馨靈,你說話很雜文風範。”秦秣心裡也來了火氣,笑容反倒越發恬淡,“我只說了一句我青史無名,後學末進,不能跟先賢相較,你就覺得我是狂妄。”

那你的心裡,是不是也隱藏著這樣的狂妄?馨靈,你實在是高看我了,我還感激你,居然能看出我有這樣的雄心壯志來。”

她這話才真是諷刺,偏偏她又調刺得不是很明顯,直叫人心裡窩著火,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撒出去才好。

真要說毒舌,其實從古到今都是一個規律,書讀得越多的人越毒舌。文人們都是很會開罵戰,他們罵人的時候未必會帶髒字,他們不罵人的時候也許是風度翩翩,君子博雅,但真要革命遭了他們的白眼——比如孟子,這位辯論家實際上就是毒舌的老祖宗之一。

就說秦秣當年的好友蘇軾,照現代人的話來說,蘇子瞻同學實際上就是一典型的憤青。他認為王安石變法弊端很大,便屢屢用極端的言辭斥責變法,結果遭到一眨再眨,從二十出頭的年輕進士變成仁途艱難的罪官,蘇同學吸引教訓,卻死不悔改。

眨完之後,他該豪放的地方照樣豪放,想婉約的時候也婉約不誤。清風明月也好,大江東去也罷,蘇軾始終是蘇軾。

秦公子與蘇軾為伍,除了流連風月之外,硬是沒能鬧出其它什麼出格的大事。

“你……”張馨靈咬了咬下唇,想來想去不知道要怎麼諷刺回去,只得恨恨道:“你這個人,小氣得不得了,我……我看透你了!”

“我胸中風光霽月,你自然是能一眼就從前看到後。”秦秣微微一笑,“馨靈,我可以把這句看透,當成是一種褒獎嗎?”

張馨靈氣得臉頰漲紅,反又冷笑道:“是啊,我天天誇獎你呢,我誇將你頭腦簡單,我還誇獎你身材平板。哎呀哎呀……我誇了你那麼多,怎麼美不死你?”她對著秦秣狠狠一瞪,心裡覺得不罵個透徹不痛快。

“事實上,生命之初,每個人都是頭腦簡單的。如果我能夠一直頭腦簡單下去,也許就能體會到很多人無法體會到的快樂。馨靈,頭腦簡單不好嗎?”秦秣依舊笑得清清淡淡。

張馨靈聽她說著歪理,明明知道這話很不對勁,可以大肆反駁,偏偏不及她伶牙俐齒,一時間又想不出打擊她的話來。

秦秣見著張馨靈瞪著眼睛張口結舌的樣子,目光微微流轉,繼續不急不緩地說:“但凡能在某一領域取得巔峰成就的人,那頭腦都是單純的。想要青史留名雖然是一種狂妄,但狂妄而不奢望,本身就是人類進步的動力之一。我覺得,每個人都可以擁有一個狂妄的願望。”

張馨靈氣極了一拍手,“咯咯”笑了起來:“是啊是啊!H大的奇觀就

奇觀就在我身邊呢!曉曉,咱們寢室驚現狂人,你是不是覺得很榮幸啊?”

錢曉本來一直呆呆地坐在旁邊觀戰,乍然聽得張馨靈要拉她入戰團,頓時又有些無言以對。

“借用李太白的話,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秦秣淡淡道:“在、馨靈,狂妄在某些時候也是自信,自重。不狂妄,人類的科技又怎麼可能發展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你這樣處處不待見我,難道只是因為你不敢狂妄?”

卷四:千山萬水一線間 四十四回:玉環

秦秣最近也有些煩惱,不多不少的那種煩惱。

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秦秣是既有遠慮又有近憂。她的遠慮且不說,近憂正著落在方澈身上。

真要說起來,方澈其實是很能讓人放心的那種人,尤其是做他的女朋友,不用擔心他有什麼壞毛病,也不用擔心他不夠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