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真相,知道真相有多傷人嗎?可悲的是和你歡愛一夜之後,我卻成為了你的替身……”
安昊翼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如猛獸般緊緊盯著木辰,睥睨如入無人之境,天地間均能感受到絕情嗜血的殺意:“住口!朕命令你住口!”
木辰淺淺的笑化開,“對了,恭喜你,如果我沒有猜錯,安琉顏應該有孕了!只是可惜那個孩子還沒有出生,就隨著她的母親喪身懸崖,呵呵……這就是報應!報應啊!”
安昊翼眼神宛若臘月的寒霜,冰冷徹骨。高大的身體踉蹌了幾步,被琅琊扶著,玄水的面龐佈滿了寒霜!孩子是皇上的,可是……
似是受不了這個打擊,安昊翼只覺得氣血翻湧而來,壓抑不住,一口鮮血奪口而出。
惹得幾名暗門屬下驚顫不已。
木辰看著似乎死一般寂靜的安昊翼,忽然間沉靜的說道:“安昊翼,我不恨你了,因為身為帝王,你活得比我還要痛苦!”
身為帝王肩負著全天下的希望和負擔,這個男人愛人愛的不痛快,即使後宮的妃嬪也是利益和算計的犧牲品,諾大的一個後宮,他卻沒有一個真心喜歡的人,也許是有的,只是可惜安琉顏再如何的重要,也永遠成為不了他心中的唯一!
“三哥!”木辰看著安昊翼,突然喚道,有多長時間沒有喚他三哥了!還真是懷念啊!
安昊翼抬頭看他,又好象沒有。
木辰的髮絲在狂風下肆意飛揚,彷彿隨時都欲乘風歸去:“你覺得是你愛顏兒深,還是我愛顏兒深?”
安昊翼的拳頭緊握,身體緊繃,沒有說話。
木辰輕輕的笑了,清澈的笑容彷佛小時候一般,溫暖人心:“我敢說,你不及我深,因為我能追隨她而死,你能嗎?”
話落,木辰沒有看安昊翼一眼,決絕的跳下懸崖。
暗門的人驚呆了,怔怔的站在那裡沒有動。
安昊翼彷佛沒有看到那些,他的眼角抽搐,唇瓣咬破了都不自知,崖上面一陣沉凝,他沒有說話,暗門的人亦是沒有再說。
裂天涯,只是聽起來就令人聞風喪膽!那麼高、那麼深的懸崖,下面佈滿了尖石,岩漿,少主和太子都不可能會再活下去。
“生要見人,死……死要見屍!”安昊翼寂寞悲痛的聲音在夜色中飄蕩,化為深沉的暮靄!
“是。”雖然知道無望,但是幾人還是沉聲回道。
少主,不管怎樣,我們都會接您回家!
站在那裡良久,安昊翼像失了魂魄般,靜靜地看著漆黑的懸崖。
忽然他無聲的笑了起來,但隨著大笑的同時,洶湧的淚水劃過俊美消瘦的臉龐,漸漸的在風中吹乾,消失的無影無蹤。
安博文說的對,他愛顏兒,可是卻學不來安博文那麼瀟灑,拋下一切!原來權位還是比什麼都重要啊!
也許就像皇后說的,他擁有那麼多女子的愛,可是卻悲哀的不懂愛,不會愛!
他失去了顏兒,從此再也沒有人教他什麼是愛了!
是他的不信任造就了一切,他傷害她那麼多,還親手打掉了他們的孩子,在空中放開她的手,安博文說的對真正害死顏兒的人是他自己!是他的錯!也是他的罪!
他的心死了、愛斷了!他又變成了那個無心無愛的陰狠帝王,完全封閉了心底的那抹身影。
狂嘯的寒風中,他的耳邊響起他和她第一次在亂墳崗見面時的對話,他的眼裡有了破碎的晶瑩。
“是你救了我?”
“是你救了你自己!”
“我該怎樣報答你?”
“你想怎樣報答我?”
“你若不嫌棄,從此以後我的命便是你的!”
……。
聲音還猶如在耳,只是說話的那個人卻已不在!
建文二年五月初六,西陵右丞相張子明集合太子亂黨,潛入皇宮,守衛宮女太監死傷無數,好在嬪妃、太后未有傷亡,但是上官遺孤西陵長公主安琉顏被亂黨擄至裂天涯,發生意外,安琉顏失足落崖。
聽聞帶領太子黨的人是已故前太子,當年那場血染皇宮的“文欒之亂”,至今仍是很多人的噩夢!此時又被搬了出來,但卻沒有人敢去深究當年的內幕。自古以來皇位相爭,兄弟相殘早已不是什麼禁忌!
暗門的人尋找安琉顏的屍首,但都無功,只是因為裂天涯太深,越往下人就很難呼吸,而且煙霧繚繞,根本就看不清在下面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