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的痛楚在蕭牧傷口周圍翻攪,疼的厲害!
木槿看著他臉上青白交加,冷汗直流,不禁輕聲說道:“忍忍就過去了!”
蕭牧聞言,不禁緊抿唇瓣,低頭看著幫他處理傷口,忙碌的木槿。蕭牧的神情專注,彷彿天地間只有她一樣。
木槿塗好藥,這才拿起白布在他腰腹間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誰射的?”木槿轉移他疼痛的注意力,問道。
因為她知道尋常人根本就傷不到蕭牧,心裡多少也有些驚疑。
蕭牧冷冷的笑道:“這一箭,拜我那表哥所賜!”
木槿怔了一下,臉色也有些蒼白,沉默了一會,這才道:“你們本是表兄弟,何來那麼大的仇怨,要趕盡殺絕!”木槿的話語間頗有嘆息之意。
蕭牧冷笑道:“他從未將我當成表弟,我也從未將他當成表哥看待,如今逮著機會,趕盡殺絕也不足為怪!”
“你有什麼打算?”木槿忽然問道。
蕭牧沉默了一會,緊緊握著木槿的手,沉聲說道:“我想一會兒派人送你和三娘離開泗水城,先回皇宮!”
“那你呢?”木槿皺眉緊接著問道。
蕭牧冷肅的說道:“等泗水城的事情一結束,我就會回去!”
木槿看著蕭牧,還不如說是在看向某處,她的雙眸放空,似乎神遊太虛了一般,不知在想些什麼。
蕭牧在騙她!他是個驕傲有尊嚴的帝王,登基近四年,一直都勤政愛民,斷然不會為了自己的性命,棄城不顧!定會和泗水城共進退!可是眼前這個男人不管怎樣,都是她的師父,她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
當下,木槿不禁收斂思緒,乖順的笑了,淡聲說道:“我在這裡也幫不了你什麼忙!先離開也好!”
“真的?”對於木槿這麼聽話,蕭牧不禁升起一絲狐疑。
“我還能騙你不成?”木槿直視他的視線,輕輕的笑道。
蕭牧見她目光坦蕩,不像是說謊,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本來還在想怎麼說服她離開泗水城呢?想不到她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泗水城危在旦夕,顏兒離開,他也可以放下心來,背水一戰!
“路上注意安全!”蕭牧叮囑道。
木槿點了點頭,站起身體說道:“師父,你先休息一會,我回去收拾行李!”
說著,木槿果真站起身體,緩緩向門口走去,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疾風般的聲音,她的身體已經被人從背後緊緊地擁在懷中,她一顫,怔怔的任由他抱著,忘了言語!
“顏兒!等我回去!”靜靜地,蕭牧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木槿的耳邊,癢癢的、麻麻的、心裡卻是針一樣的疼痛!
木槿雙眸蒙上了一層迷霧,眼淚掉下來前,她緩緩閉上眼睛,將手蓋在腰間的手背上,猶豫了一下,終於輕輕的拿開,木槿沒有回頭,一邊走,一邊說道:“師父好好保重!”
木槿的身影已經走遠,蕭牧還怔怔的站在那裡,終於看不到人影時,他才收斂視線,驀然轉身時,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一旁的三娘連忙奔了過去!
門外,本來已經消失的女子又緩緩折返了回來,似乎早就預知蕭牧會昏倒似地!
“皇上怎麼了?”三娘低頭看著昏迷過去的君王,擔憂的問木槿。
木槿沉聲說道:“我在他的傷口上下了一日醉,但是依照他的身體狀況,完全有可能會提前醒過來,你要趕快帶他離開!”
三娘無力的說道:“怎麼離開?到了午時,泗水城就會淪陷,到時候他們找不到皇上,一定會派兵追趕!”
木槿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們分派五輛馬車,分別喬裝成師父的裝扮,乘車離去,以此來混淆視聽!到時候即使他們攻進城來,也很難分辨師父的真正行蹤!”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只是……三娘問道:“那你呢?”
木槿莞爾笑道:“這裡總要有人拖住他們的攻城速度,我能為師父做的,只有這些了!”
三娘急聲道:“你不跟我們走!”
木槿嘆聲道:“三娘!我走不了!也不想走了!這件事情因我而起,就該讓我來面對!”
“你能怎麼面對!他們都瘋了!”三娘厲聲吼道。
木槿說道:“這是我唯一能夠為師父做的!等師父醒了之後,希望你能告訴他一句話!”
木槿的話,讓三娘驀然清醒,唇角抽搐了一下,冷冷的看了一眼木槿,然後視線定在木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