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道衍聽了姚謹吟出的這首詞,不由得渾身一震,他嘴裡喃喃著“……是非成敗轉頭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說得好,說得好啊。”
正文 拈酸
拈酸
姚謹看見道衍一會兒低頭思索,一會兒面露微笑,真是懷疑他是不是腦子有什麼毛病,不就是得了一首好詞嘛!何至於這樣!
姚謹有心轉身離開,又怕有失恭敬,終於等到道衍回過神來,他衝著姚謹笑道:“好,謹娘這首詞做得好,充滿了哲理,意境也深邃,就像是看盡了多少紅塵事似地,帶著一種豁達……很不錯,比堂兄我看得開,看來堂兄遁入空門這麼長時間,佛法都白學了。”
姚謹一陣汗顏,忙笑道:“堂兄,你說錯了,這首詞不是我做的,是我來京城的時候,大船經過長江,正巧在船舷上聽到鄰船的一個書生吟誦,妹妹覺得好,便記下了。”
道衍笑道:“你這個女娃子也太低調了些,堂哥又不是外人,我知道你是怕得了才女的名聲,你那女婿會覺得被媳婦比下去了臉面上不好看,所以才這麼說,是不是?你放心,堂哥不隨便對人說就是。”
姚謹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她哪有那麼偉大?不過既然道衍答應不往外說,那就好,免得時不時的有人讓她作詩詞,那可要出醜的……姚謹正惦記著家裡的兩個孩子快醒了,雖然有奶孃照看,這兩個孩子醒來還是得看見她這個娘才不哭鬧。
姚謹正打算跟道衍告辭,道衍卻笑道:“你那女婿,是想著進國子監吧?”
姚謹有些愕然,這老和尚,都快成精了,居然輕易的就看出來了!姚謹忙笑道:“是啊,他今年沒有進學,原本有這樣的打算,只是堂兄心情不好,也不敢跟您提起,哥哥便是想幫忙,怕是也幫不上,所以大郎最近正忙著家裡蓋房呢!”
道衍說道:“不是什麼大事兒,交給我來辦吧。不過,進國子監最好等到來年會試之後,那時候沒有得中進士的,會有一大批人進國子監,那樣大郎去了才不會引人注意。”
姚謹笑道:“那最好了,到時候還要麻煩堂哥多操心。”
道衍說道:“這算不得什麼,一家人莫說兩家話,有事你可派人去雞鳴寺找我,我暫時住在那裡。今天還要多謝你指點迷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哈哈哈,枉我道衍出家這麼多年,居然如此看不開,還要你一個小姑娘開解……謹娘,跟你兄嫂說一聲,我走了。”他說著,邁開大步就走,姚謹忙喊道:“堂兄何必著急?吃了早飯再走吧!”
道衍混若未聽見,他寬大的僧袍在晨風中獵獵飛舞,人居然轉眼便不見了,須臾,遠處傳來他洪亮豪邁的歌聲,唱的居然就是姚謹剛才安慰他的這首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金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
姚謹心頭掀起駭浪,難道堂哥居然會輕功嗎?他怎麼這麼快就不見了?
姚謹回到屋子,廚娘正在生火做飯,只見火炕上的溼泥冒著熱氣,梅子正拿了一坨泥巴在抹炕面上正冒煙的裂縫,滿屋子裡都有一股子泥土味和煙味,姚謹問道:“其餘的幾鋪火炕都抹了沒有?”
梅子說道:“放心吧夫人,奴婢都抹過了,一準不冒煙。”
梅子這小丫鬟雖然能吃,卻也能幹,而且從來不偷奸耍滑,唯一的缺點便是嘴笨了些,不過姚謹也不喜歡那種陽奉陰違的人,待她當然也與別個不同。
等到李子軼回來,看見姚謹便說道:“大柱、二柱幹活還真是好手,活兒幹得挺快,也乾淨利落,我看就把建房的事兒也交給他們好了,若是一切順利,我估摸著,咱們年前就能把房子建好。”
姚謹笑道:“便是剛建好了也不能搬家,總要晾一晾,你還是安心在這兒住到明年開春吧。”
“嗯,那倒是……”
姚謹便把早上遇到道衍的事兒說了,又說他竟然一下子就猜出來李子軼進京的目的,李子軼笑道:“他是國師一樣的人物,看穿了也正常,倒是免了我開口說了,正巧我還難為情。”
姚謹便又提到她懷疑道衍會武功,李子軼一聽眼睛就發亮,他搓著手笑道:“我得了空去雞鳴寺去看看,如果道衍大師真的武功那麼厲害,我一定拜他為師……”
姚謹又好氣又好笑:“你真是瘋魔了,他是我堂兄,你拜他為師算什麼?難不成你想叫我師姑?還是你想去做和尚?這兩件我可哪件都不依……”
李子軼上前抱住姚謹就在她臉上香了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