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倆月的帶隊,甚至最近幾場正式比賽的洗禮,白浩南越發確認這些大學生球員的文化素質對踢球有很大幫助,哪怕他自己也沒什麼文化。
這就好比戰場上,要理解複雜的戰術原則,清楚指揮官的作戰計劃編制、命令下達和戰場監督,基本都得大學本科以上的文化程度,這也是緬北那些武裝組織裡面很難出現高階別指揮官的原因,當時接觸政府軍那些參謀、校級軍官以上多半都有軍事院校經歷。
是,有些理解的東西,可以隨著年齡增長慢慢成熟明白,可運動員的黃金生涯就十七八歲到三十出頭這麼十來年,白浩南自認為一直都算聰明雞賊的,也是成年以後才逐漸全面理解足球運動的複雜性,這其中很大一部分還是在緬北那枯燥艱難的歲月裡,靠著看一本武功秘籍般的足球戰術書來完成整個知識體系構建的。
等搞懂的時候,吃身體飯的運動員往往已經走下坡路了。
十七八歲進入梯隊和一線隊再到二十幾歲能打上主力這段最為重要的階段,有多少文盲能天賦異稟的理解“球場上相對的時間和空間理論”呢?
又有多少這個年齡段最多隻能算是小學初中文化程度的球員,能明白教練談到的心理欺騙,並且把一套套複雜戰術給牢牢記住並且嫻熟靈活的使用呢?
再聰明的腦袋,在一個體系裡面呆二十年都不運轉思考的話,跟傻子也沒什麼區別了。
白浩南只能慶幸自己走了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一直都在靠腦子吃飯,所以才沒有被廢掉。
結果帶了這幫大學生,驗證了他曾經帶醫科大專家隊伍的那種感覺,和高智商、高學歷的球員在一起,教練的思想很容易傳遞。
特別是剛剛經歷帶過小半年的12歲孩子,這種說什麼球員都能馬上懂的感覺,非常爽,等到周波出現,等於多了個跟上下連通的銜接,白浩南在指揮這支球隊的執行力上,有種他自己都感到詫異的順暢。
再對比緬北那幾年,能夠勉強理解戰術意圖的也就阿哩這樣寥寥無幾的傢伙,連阿瑟都得是叫什麼做什麼,想讓他有自行發揮基本上是妄想。
所以白浩南在測試,本來應該打雞血使勁鼓舞球員們抓住機會衝擊四強走向輝煌的時候,他卻在乎測試,測試這些大學生在這樣看到希望的關鍵時刻能不能用思考代替冷靜。
這點他也不諱言的給周波說了。
從酒店到球場的幾分鐘步行路上,他給周波解釋了自己這番另類賽前動員的目的:“他們很特殊,這時候捧得太高,可打完比賽也就下週,他們得重新回到一個普通大學生的身份,跟我們還一直要混在這個行當不同,我真的怕他們因此被毀了,你知道的,我們每年都會看見好多剛出頭的小傢伙,才華橫溢的那種,被媒體、俱樂部、球迷一捧就不知道東南西北姓什麼,狀態一旦下滑再被罵,就毀了,一輩子都毀了,我讓這些姑娘來分擔下,也是讓他們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
周波穿著球鞋,走在水泥面的校園道路上可可可的,先啞然失笑:“我不就是麼?世青賽的時候看誰都是渣渣,真以為天底下老子第一,以後要到歐洲五大聯賽證明自己,最後呢……俱樂部才是統治階級,人情世故也不懂,只會怨天恨地……嗯,不過老白,我就納悶了,你特麼什麼時候突然變得這樣……臥槽,你不是黨員吧?連這些不相關的人你都這麼放在心上,”
白浩南笑:“如果你看過有人在你面前**,有人在你面前被炸成粉碎,還看見最好的朋友被另一個好朋友殺死在面前,整個人就會變了,我很慶幸我現在正在做我想做的事情,還能遇見你和一大幫球員、朋友、夥伴,我想你可能會重新有再打職業的機會吧,今天應該會有更多職業圈的人來關注你。”
周波堅決的搖頭:“不會的,我說過是因為你們我才踢球,再回到職業比賽,那又是噩夢,我不認為現在俱樂部、足協還有各個環節有什麼改變,難道我們又去被人當豬玀一樣賣來賣去?你不嫌棄的話,我這邊繼續讀書,然後就在你蓉都的訓練營掛個助理教練的職務,平時踢著玩,也跟你一起培養孩子,怎麼樣?工資你說了算。”
白浩南嘲諷老朋友:“你啊,就是容易感情用事,當初被人騙還不夠,現在又跟我講感情,我給你兩千塊一個月,你來不來?你會的,因為你重感情,可這事兒不是這樣的,你這種性格很容易再被人騙,我假如是騙你呢?”
周波開心的大笑,剛要說什麼,他和白浩南一起嗅到股好聞的脂粉味,同時回頭一看,原來是樊尚澤和彤彤跟在後面,還比較近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