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六色的旅遊小鎮,曾經的他就像那些無所事事出去找樂子的球員一樣,飢渴的混跡在小鎮的每一處五顏六色中,但空虛無比,現在卻有種難言的沉穩深思。
所以順著樓梯上來的俞天還給夜色中的影子嚇了一跳:“嗯?在想事情?”
白浩南笑著嗯,一直在旁邊房間裡面忙著填寫各種教練日誌,還要完善好多俱樂部球員經理、聯絡、青訓架構等好多檔案報表的陳素芬聞聲跳出來,也端了杯熱茶放在小茶几上,然後咬著簽字筆又匆忙的跳回去面對膝上型電腦了。
俞天客氣的說了謝謝,把身上的運動棉大衣裹緊些坐下來,也自然的變成雙手捧住,本來就剛過春節,這裡又是高原地區溫度較低,到了晚上更是下降得飛快,喝了一口才感覺好像多了些能量:“和我以為的足球俱樂部訓練完全不同,你好像不是在搞體育運動,更像是在率領一支軍隊,錘鍊一支軍隊,那天你曾經說過要帶領他們去創造歷史,去塑造英雄,現在我相信你說的是真心話了,我也相信其他足球教練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起碼國內不是這樣。”
遠遠的有些身影回來了,不是每個職業球員都能像白浩南那樣兩手空空還能撩出個阿夏來,眼巴巴的看了一圈回來了,也許是不知道教練就躲在陰暗的天台上偷聽,又或者就是想發洩下不滿的,罵罵咧咧的聲音很清晰:“臥槽特麼,裝什麼大尾巴狼,拉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集訓,還居然坑人什麼都不許帶,臥槽臥槽……”
附和的聲音也很難聽,俞天轉頭看看白浩南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能感覺他的淡定,因為水杯上的玻璃反光都沒點動靜:“不解釋下你是為他們好?”
白浩南停頓好一會兒才說話:“幾年前,我跟他們一模一樣,對我好的人每個都想我變得上進、踏實、明白事理,可接近三十歲的我什麼都聽不進去,就像他們一樣,應該說在剛才之前,就在端著水杯坐在這裡之前,我是想放棄這些人的,就像我曾經在軍隊裡面做的那樣,不聽我話的,不遵守我安排的,那就趁早滾蛋,這個世界上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講大道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都是成年人了,你的死活關我屁事,我沒有義務來跟你們廢話,我只帶領信奉我的人,別來打擾老子雞犬升天!”
聽到軍隊,俞天吃驚的抬了抬眉毛,最後還是笑了笑,把自己往椅子裡坐靠得舒服些,他彷彿隨時對任何人都是這樣和和氣氣的,沒有白浩南那樣喜歡裝逼又放大話,回應都是很斯文的:“嗯,可你卻不這麼做。”
白浩南苦惱:“對,坐在這裡就想起我,那時候不也這樣?我都能變,為什麼他們不能,那麼多人都沒放棄過我,哪怕我把該走的彎路都走了一遍,該吃的苦頭都吃過,我終究還是變成另一個以前很不屑的那種人,但現在我知道我做的是正確,所以我也不該放棄他們。”
俞天鼓掌,溫和無聲的那種:“世間沒有什麼能把你改變,真正改變的是貪念、**、猜疑和嫉妒,生活也是場自我解脫,真的沒有人能夠給予別人輕鬆,人生的路本來就只能自己走,你最多隻能幫助他們開啟一扇門,至於能不能走進去,那就是每個人的造化了。”
白浩南認真的想了想:“臥槽,你們文化人就是有水平!”
俞天也學他的口吻:“臥槽,你們運動員還真是精力旺盛!”
因為那回來的幾人,竟然是來找助教借錢的,還理直氣壯的開出了高額利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不就是錢嗎?借一萬還兩萬怎麼樣?別裝得跟沒事兒人一樣,老白當年也是出了名的會玩兒,他現在就是裝處,搞什麼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們懂!”
聲音大得天台上都能聽見,白浩南笑笑起身站到欄杆邊提高音量:“借吧,也不用算什麼利息,回頭直接從工資裡面扣就是了,他們的工資合同是跟藍風俱樂部籤的,我這兒不承認那價格,回頭我說多少就是多少,還不起利息那也太難看了。”
剛才還氣吞山河藉著酒勁的宣洩,頓時有點啞口無言!
嚇著了,也驚著了。
就像當年周波遇見不要臉的俱樂部一樣,換了東家後面就不認前面的賬目了,哪怕拿到法庭上面他打贏了官司,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還是被熬退役了。
沒想到白浩南這麼濃眉大眼的居然也這麼不要臉?
俞天都有點啞然失笑了。
可有時候亂七八糟的事情,就得用這些不要臉的勾當來處理,才叫做快刀斬亂麻?
不過這算什麼不放棄?
611、錢錢錢,命相連
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