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朋友,而且她總是給我添麻煩,可是隱隱之中,我好像也喜歡這些麻煩。
當了女足的教練後,我才知道這次麻煩大了。記得肖翎說過,一個女生就像兩百隻鴨子一樣麻煩。照這樣算來,那麼現在我面對的,就是兩百乘以十八,共計三千六百隻鴨子。雖然聽三千六百隻鴨子一起叫我何帥或者何不帥都是件很愜意的事,但燕子這兩百隻鴨子一點都不聽話。
先是在買足球服上,她和我意見分歧,我說女孩子穿紅色比較好看,曼聯的紅色或者AC米蘭的紅黑顏色都不錯,燕子卻說已經有很多隊都買了紅色,我們不能步別人後塵。最後她和幾個女孩子沒經過我同意,就自己出去買了。
回來後才問我好看吧,我一看那花花綠綠的衣服就暈了,我終於知道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有人要喝補腦沖劑了,她們居然買了日本國家隊的衣服。
日本隊的球服確實很好看,但那是日本隊的衣服,日本啊,這兩個字大多數中國熱血青年提起來都是咬牙切齒的,而且一般踢球的青年都特別熱血。我上中學踢球時,有兩個隊的衣服是沒人穿的,那就是韓國和日本。有一次一個喜歡錶現自己有個性的人屁顛屁顛地穿了套韓國的球服,自以為很帥,結果踢球時差點被鏟成殘廢,從此再也不敢穿出來現世。
其次是在我的戰術部署上,燕子老是和我作對,你叫她往東她偏向西。第一場比賽中,我在場邊喉嚨都快喊啞了,大叫燕子插上丫的快回防啊,主裁判差點就要跑下來給我一張紅牌,可燕子好像聽不懂中國話一樣,我叫她上她就往回跑,我叫她回她就前插,不僅輸了比賽,還令我很沒面子。
燕子是球隊的隊長,又是唯一踢得還算好的女生,再這樣下去,我們都玩完。我就是不明白,我什麼地方得罪了她。我把我的疑惑給蘇果說了,蘇果笑嘻嘻地說,燕子和我是好姐妹,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所以她才那樣對你。你是不是又和姓段的那個有來往。
後來針對燕子這種類似我小時候對付我爸的非暴力不合作的做法,我琢磨出了一個很好的辦法,從第二場比賽開始,我開始反著部署我的戰術,本來應該叫她上我就叫她回去,燕子也不笨,她也看出我是故意的,可能她也想球隊打好成績,所以就配合我來損我的面子。
燕子本來就是個假小子,很有運動天賦,球隊在我們倆心照不宣的默契下,打得很不錯,就這樣,我以損失自己威嚴的代價,把這支穿得花花綠綠的日本隊帶入了女足決賽。
在決賽的那天,來了很多觀眾,氣氛熱烈得像節日。足球場四周掛滿了橫幅,先是打男足決賽,計算機5 ∶ 0狂掃北校區的金融學院,看這場比賽的時候,張文銳也來了,他感嘆了一下,金融在北校區一直不是我們的對手,金融可以進決賽,換了我們應該也可以。
說完這句話,我們都沉默了,我知道銳哥和我一樣有個冠軍情結,那天比賽輸掉冠軍後,我們去喝酒,銳哥喝醉了後喃喃地說,我踢球從第二名到第八名都拿了,就是沒拿冠軍。這句話很讓我聯想起教父的名言,我從a罩杯到z罩杯都睡了,就是沒弄一個處女。
醒來後我把球衣燒了,金盆洗腳,從此掛靴。肖翎也退出足壇,一心學習,只有銳哥偶爾還去足球場練練腳,回來說老了老了,沒以前有感覺了。
男足踢完後接下來是女足的決賽,人更多了,大家並不是欣賞足球的藝術,而是看美女,不過說老實話,踢女足的哪有什麼美女啊。旁邊有兩個男生在邊看邊做受力分析,討論女生做胸部停球這種技術動作是不是比男生更容易一些,因為有很好的緩衝,我當時就懷疑這兩位同學一定是力學系的學弟,要不就和我一樣,物理149。
決賽中我再也沒有對燕子指手畫腳,安靜地站在四月午後的陽光裡看她在球場上帶球狂奔,心裡想著命運其實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有的時候,它會把一切顛覆過來,記得很早以前,燕子也是這樣站在球場邊上,和段可儀一起為我歡呼,為我加油,沒想到,才過了兩年,我就變成了觀眾,而她卻成為了主角。命運真是很黑色幽默,在四月這個溫和的下午,我開始懷念記憶中那個飛翔的少年,只是不知道再過兩年後,我會不會懷念這個四月作為教練的下午。
點球,又是點球,自從我射失那個最珍貴的點球后,現在都有點害怕點球了,整個K點球的過程,我都是閉著眼睛的,等我聽到歡呼聲,張開眼睛一看,突然發現十一個穿著日本隊衣服的女足姑娘歡笑或流淚向我狂奔而來。
我知道我們贏了,不,準確地說,是燕子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