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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狼嚎。

銳哥插嘴說,平時工作壓力太大了,已經好多天沒有放浪形骸過了,今天你終於來了,給了一個完美的藉口。

這時,教父又說了句讓我很崩潰的話:對了,聽說你帶了幾千塊錢來。

天哪,我的IBM的電腦!

沿著淮海路走了一圈,最後鑽進一KTV,我一看價格,一個小時二百二十八,看得我肉疼,心裡計算唱一首得多少錢啊,教父倒不在乎,一個勁兒叫我們點歌好像是他做東他買單一樣。

我剛長途跋涉來到上海,哪有那麼多精力跟他們瘋,就一個人歪在沙發裡斜著眼睛看著這幫瘋子在群魔亂舞,折騰到快十二點,教父終於說了句我盼望已久的單詞:收隊。瞬間,我的盤纏去了四分之一。

然後我們一大幫人撤回了軟體園。我那個困啊,在火車上,怕丟了筆記本一直不敢睡,現在一倒下去就做了個很噩的夢,夢中十多個蒙古騎兵一邊射箭一邊追殺我,我逃得不亦樂乎,最後被逼到一個懸崖上,根據武俠小說一般的規律,我得意地想,是該發生奇蹟的時候了,這懸崖下,不是一絕世美女就是一世外高人等著我呢。

我正嘿嘿冷笑了兩聲,準備縱身一躍,突然電話聲大作,活生生把我給拽了回來。銳哥也醒了,糊里糊塗地拿起話筒,很不耐煩地說,誰?

電話裡的聲音更加沒禮貌,我!

銳哥又問一句,你是誰,這麼晚了,都睡了�我就是我!你們還睡得著啊,我可睡不著,叫你們那邊人都起床,十分鐘後我過去開會。啪就把電話掛了。

我說誰啊,銳哥發了會兒呆,突然猛地叫了聲,糟了糟了,是老闆。

然後銳哥猛地跳起來,一下就清醒了,他光著腳丫就跑去敲教父的門,又把幾個人都叫醒了,大家睡眼矇矓地抱怨著,然後又不得不起床來,朦朧中讓我想起我們初中那篇課文《包身工》。

十分鐘後,老闆風風火火地過來了,用冷漠的眼光掃了大家一眼,我直起雞皮疙瘩,清醒了很多。

不過老闆第一句話就讓我倍兒親切,他說,軟體開“花”得怎樣了……讓我想起那個“吃換”的男生,敢情這老闆也是我老鄉,湖南的。

晚上後來說了什麼我記不得了,我困得隨時會昏過去,只知道看著教父點頭,我就點頭,不清楚的人肯定以為現在搖頭丸不流行了,都改吃點頭丸了呢。

上班的地方在浦東軟體園裡面,那個漂亮啊,比大學可強多了,什麼花都有,還開著櫻花。聽教父說,這櫻花不同於一般的櫻花,屬於比較牛的櫻花,還不是一夜飄落的,都開了倆禮拜了。

望著窗外點點粉紅的櫻花,我突然想起在珞珈山上,三月的時候,漫山遍野的白色,一夜風雨又全部凋落,難道我和蘇果的愛情就像那絢麗燦爛的櫻花一樣,註定在絢爛之後灰飛煙滅。

教父倒了杯咖啡過來說,發什麼呆呢?又在想哪個妹妹。然後很色情地在我耳邊講道,上海美女多的是,哪天哥哥帶你去嚐鮮。

士為知己者死,接下來我便又一次投入到工作的癲狂狀態,每天起早貪黑灰頭土臉地出沒在上海一個叫張江的農村,因為那裡有個著名的浦東軟體園,你可以想象一下這個場面,一個大農場,裡面有無數穿著西裝的農民,揮舞著各種美國微軟、寶蘭德等農業公司製造的生產工具在電腦上辛勤地耕耘。這麼拼命三郎投入的狀態,從高三畢業到大學後,我只有在踢球和打反恐的時候才有,圖啥,還不是圖著那四千塊的工資和教父帶我去泡妞的承諾。

幾個月不見,銳哥變成了技術總監,他的手很快,我有點懷疑那不是地球人的手,他操作電腦基本不用滑鼠,全部是快捷鍵,兩個手像彈《命運交響曲》。我只記得在學校的時候,銳哥的腳很快,他是院足球隊的鋼鐵後衛之一。不過銳哥謙虛地說,老闆手更快。我想乖乖,那可就應該不能用手這個詞來形容了。

不習慣的是,公司明明不是外企,也沒外國人,偏偏上班的第一天教父叫我取個英文名字,說他叫Jerry,銳哥叫Damon,還有什麼David的,我說得,還Beckham呢,最後我取了個Leo,比較懷舊。

教父是經理,加上特別崇拜華為公司的狼的精神,於是在公司裡貼滿了狼的圖畫,人手發一本《狼道》,每人上班前要默唸一遍,狼有三大特點,什麼敏銳的嗅覺,什麼什麼狼的精神的。

每次教父開會都要說一遍,他一本正經發言的時候,我就用很詭異很哲學的眼光看著他,心裡琢磨,小樣兒也不臉紅,你這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