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
所以他再一次抬起了腳向前跨出一步,哪怕渾身都在顫抖,哪怕整個人都在顫巍巍的,但依然堅定的邁出了這一步。
磅礴的劍意陡然間降臨,帶著橫掃八荒的霸氣,帶著睥睨天下的傲然,帶著悲天憫人的慈悲,狠狠的籠罩向蘇哲。
蘇哲的眼睛亮了,霸氣、傲然、慈悲,這幾種情緒被他敏銳的捕捉到。
他突然發現自己走進了一個誤區,東方止戈一劍定天下,欲要世間無戰事,那是因為他擁有寬廣博大的胸懷。
可何謂止戈?又憑什麼止戈?
答案很明顯,憑藉著他無匹的自信,傲視群倫的霸氣,舉世無敵的戰力。
所以說,東方止戈其實並不是蘇哲所認為的那種心慈手軟的濫好人。
他骨子裡有著屬於自己的傲骨,和當機立斷的狠厲果決,否則又怎麼會揮舞屠刀斬殺妖族,驅趕獸潮,又降服神獸?
這說明他和蘇哲的劍意是有著相通之處的,以殺止殺,以血止戰,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沒有絕對碾壓的實力,和睥睨天下的狂霸之氣,又憑什麼說“止戈”二字?
悟了這一點的蘇哲豁然開朗,不管什麼手段,不管是正是邪,不管正義邪惡,只要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那就是勝利。
濃重的黑霧瀰漫,籠罩住蘇哲,絕對的黑暗彷彿吞噬萬物的遠古兇獸,吞噬著止戈劍的劍意。
在黑霧中傲然而立的蘇哲,彷若來自遠古的神魔,邁開腳步大步向前挪跨去。
止戈劍彷彿被黑暗本源徹底的激怒,一正一邪無法並存。
發自骨子裡的深惡痛絕讓它震怒,九千九百九十九層劍階仿若地動山搖般劇烈的晃動著,浩如煙海般的澎湃劍意帶著浩然正氣瘋狂的斬向黑暗。
止戈城內的人們震驚的跪伏於地,瑟瑟發抖的向那柄代表著無上存在的止戈劍不停的磕頭,似乎在祈求它平息怒火。
十七家族的子弟們也同樣如此,止戈震怒,如降天威,不管他們有著多少小心思,但此刻他們都是止戈劍的信徒。
無盡歲月積累下的虔誠膜拜,已經讓他們把止戈劍當做一種精神上的寄託,一種無上的象徵。
可此刻,他們全都如同普通人一樣,噤若寒蟬的跪伏於地,詛咒著敢於冒犯止戈劍的狂徒。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把止戈劍當做了無敵的信仰,依託著止戈城的威名而生存的他們,早就已經成為了止戈劍的奴僕。
只是他們沒有入止戈劍劍靈的法眼,沒有劍奴的體會深刻,而毫不自知罷了,精神奴僕又何嘗不是奴僕呢?
劍奴此刻怒目圓睜,他的情緒隨著止戈劍靈的情緒起伏而波動,止戈劍怒他則怒,止戈劍狂他則狂。
此刻的他早就已經忘記了還要守護寧傾城,在他的心裡,止戈劍才是止戈城最重要的,沒有之一。
耄耄老者渾身肌肉緊繃如同守護幼崽的母獸,凌冽的殺機毫不掩飾。
蒼老的身影一閃,化為斬天滅地的一劍,帶著一往無前與敵偕亡的摧枯拉朽氣勢斬向踏足雪山之巔一把抓住止戈劍的蘇哲。
止戈劍劇烈的掙扎著,毫不掩飾它對蘇哲黑暗氣息的厭惡,蘇哲嘴角噙著邪魅的詭異笑容,止戈劍在他手裡仿若三歲小孩般毫無掙扎之力。
突然,強烈的死亡威脅在他心裡敲響了警鐘,毛骨悚然的寒意讓他直接判斷出這一劍,自己無法躲,也躲不過。
最要命的是,他知道,自己接不住,這一劍已經遠超天地能夠承受的極限。
是劍奴,蘇哲嘴角露出了苦澀。
他知道,劍奴被止戈劍控制,已經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絕不會讓自己這個渾身瀰漫著黑暗魔氣的玷汙了代表著光明和正義的止戈劍。
一劍過後,劍奴即便不死,也會受到嚴重的反噬,這結局太過慘烈而悲傷。
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蘇哲很奇怪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刻腦子裡竟然想到的是這麼哲學的問題。
他不怕死,但不願意這樣死,更不甘心這麼死,可死亡的幕布已經拉開,他必死無疑。
深深的看向劍奴所來的方向,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他知道,傾城就在那裡,她一定在。
可惜,最後一面也見不到,耳邊恍惚又響起雲海城中那一聲老公。
蘇哲突然笑了,笑的如此開懷,哪怕傾城失去了覺魂,她也是愛著自己的,有妻如此夫復何求,這一生,夠了!
他徹底的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