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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首肯的狍梟,成功佔據她腹中公貔的稚胎身體,先前她以術力與他抗衡,不肯幹乾脆脆讓他如願,他只能踢走原有小魂,霸佔在裡頭,卻無法與肉胎完全融合。如今,她撤收術力,他趕緊卡位,感覺身靈合一,爽快地大籲口氣,這下再也不用擔心被鬼差逮回去受罰了。

疼痛倏然消失,銀貅精疲力竭地癱在枕面喘氣,枕上濡滿汗水與淚水,待稍稍恢復些許力氣,她哼哼冷笑。

“你方才不是叫我”打看看“嗎?我一定會”打“,而且只”打“你一隻,從你一出世開始,我就會好好”關愛“你,扁得你後悔你挑釁了我——也就是你的偉大娘親。”

狍梟先是一陣沉默,突地聽懂她的恫嚇,驚覺她的意圖,並認清自己現在的處境——與肉胎結合的他,一出生,便只能軟綿綿任人宰割——剛剛囂狂的模樣哪裡還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完全忘掉他與肉胎結合之後,他就變成一個發育中的軟娃兒,即便他還保有現在所有的記憶,那具肉胎卻得從頭長大!

銀貅輕拍自個兒肚皮,拍得響,但不痛,要狍梟閉嘴別吵。

都是為了這隻混小子,害她沒能準時到地府去看方不絕,這筆帳,再記下來,出生後一起結算!

銀貅小口小口吸氣吐氣,調勻吐納,稍事休息,等身體不再那麼疲憊之後,要再趕去黃泉池畔,陪他。

雖然,他總是不理睬她,不張眼看她,對於她細碎的聒噪回以沉默,卻無法阻止她前去的決心。她不想虛偽地說服自己沒有見他的渴望,她明明就想見他,想留在他身邊,為何要假裝自己不稀罕呢?

相較起弱小的人類,她多幸運,還擁有前往黃泉的能力,不用以眼淚緬懷逝去之人,不用憑藉著回憶,或是夜夜祈求他入夢相聚。

她可以感覺到,他趕她走,趕得多不甘願,他試圖說出無情的話語,可他不知道,他是用多溫柔的目光在凝覷她,又是用多暖熱的嗓喊著她“小銀”。

抱歉不能陪伴你,抱歉不能眼見孩子出世成長,抱歉……若真無情,何須痛苦呢喃著歉意?何須氣惱他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不要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在森寒的黃泉,獨浸冰冷刺骨的池水。

她要陪伴他。

銀貅只准自己再休息坐個時辰,半個時辰就足夠了……

狍梟還在她腹裡鬧,不過,與肉胎合為一體的他,也只能咆哮,沒辦法像方才害她疼痛難耐,要忽略他太容易了,無視。

眼皮有些沉,暫時閉一下,她不會睡著的,因為心裡惦記著要緊之事……

不知道他會不會發覺她沒去看他,會不會覺得悵然若失,會不會感到失落,會不會……擔心她?

她才這麼想著,洞外,擾她休憩的阻礙又來。

“神獸銀貅。”

甜美清澄的女聲,溫潤如泉,聆聽倍覺悅耳。

銀貅勉強撐開右半隻眼簾,看見籠罩於神光之中的婉麗女子,一身神味,百花香息滿室綻開,已經讓銀貅清楚來者身分。

以往偶爾也會有神佛上門拜訪,想要勸說貔貅為天庭效命,銀貅不以為此刻有天人前來,需要太過吃驚。

“我不會去替你們守天庭寶庫,請回吧。”說過無數回的拒絕,銀貅太順口了,她連擺手驅離都嫌懶,右眸閉上,繼續小憩。

“我並非為此事前來。”

不為此事?

神找貔貅,除了這事之外,還能有啥?

“那麼……你來幹嘛?”

“我特來為你送藥。”

“藥?”銀貅這回倒是難掩好奇地掀睫覷她。

她不請自入,蓮步輕挪,帶入淡雅花香,秀髮輕綰,髻上各式花兒爭奇鬥豔,卻又朵朵相襯,飄飄仙袂如雲似霧,隨其款擺變化,纖纖素手白裡透紅,拈於兩指之間的白玉小瓶,擱在距離銀貅不到幾寸的面前。

“神獸銀貅,喝下它。”天女面容慈悲,神色憐愛,偏偏仍收斂不了神靈傲然脫塵的淡漠,這種充滿憫惜與冷眼旁觀的矛盾表情,在絕大多數仙人身上都不難發現。

“你莫名其妙來,又莫名其妙叫我喝藥,你不覺得,無論你笑得多和藹,說得多親切可人,仍是一整個莫名其妙嗎?”來意也不先表達清楚,更沒報上仙號,那種以為自己藏得極好,實際上仍在肢體語言間展露自身作為仙人的驕傲,很讓人反感。

天女這才流露出歉然微笑,算是補償她的失禮。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