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護士點了點頭，說道：“等後面，場面真的會有些失控，你要有心理準備。”

包十一點了點頭。

“產房陪產，最多的狀況就是，丈夫在產房因場面過於火爆而震驚暈倒。有的在還沒有分娩時，信誓旦旦，握住老婆的手，深情地說：別怕，老婆，一切有我呢。但是，到了胎兒的頭要出來時，立刻暈倒。”

包十一瞬間就感覺到壓力山大，甚至感覺到背後周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我不會的。”

蔡護士並沒有在意包十一的話，只是繼續說道：“有的丈夫還能堅持，但是當我們看到產婦產程困難，需要側切，拿出剪刀，麻利的就是一剪子，這‘咔嚓’一剪子下去鮮血噴湧而出，旁觀的丈夫頓時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我們把這個叫做血血倒。有些丈夫說著不怕這鮮血淋漓的陣勢，但等孩子一下子伴著血水、尿水和羊水衝出來，後還跟著一截灰不溜秋肉嘟嘟的臍帶時，頭一歪也過去了。”

“還有的真可以稱為好丈夫，自己站在產床旁，給老婆邊擦汗邊打氣鼓勵，不巧碰上妻子一陣宮縮，痛失理智的妻子閉著眼大聲嘶叫突然死死抓住了丈夫的脖子，那地方可是主動脈呀，我們發現情形不對掰開產婦的手，男的已經被掐暈了。”

聽著蔡護士說產房裡面一些丈夫的表現，包十一嘴角直抽抽，忽地小聲說道：“這產婦是不是故意的，當時可能太痛苦，想到都是他老公幹的好事，讓她受這麼大的罪，不曾想洩憤時雙手正卡在丈夫的脖子上。”

蔡護士聽見包十一這話，忍不住笑了。

不過說著的時候，包十一開始害怕自己也會暈過去，然後又成為以後蔡護士口中一起經典案例。

蔡護士看見包十一換好衣服，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說道：“陪產的時候，最好不要去看分娩的細節，否則容易留下心理陰影。”

“會影響以後夫妻生活。”

聽到這一句話，包十一嘴角一抽抽。

不過他知道護士和他說這些話，是真的在提醒他，另外就是希望他不要太緊張。

……

等到包十一換好無菌服，戴上帽子，老老實實地站在周韻身邊，說道：“周韻，等會你想怎麼罵我，就怎麼罵，掐我也沒問題。”

周韻已經沒有心思和包十一多說，她現在真的一陣一陣的痛楚。

包十一說完這句話之後，也就老老實實地做起了吉祥物，化身成一旁喊666的鹹魚。

不過，看到周韻那尖銳的痛苦哭聲，真的就是身體上的煎熬，包十一的內心真的痛苦，完全是就是心理摧殘。

“深呼吸，要快，憋氣，腹部用力！”

“不錯，用力，對，用力，再來，再來……”

包十一在這之前就已經做過功課，他知道現在不過是分娩的第一個階段，宮頸擴張，但就是這樣的時間就很長，尤其是對周韻這樣的初產婦，看著周韻臉上的汗水，痛苦猙獰的表情，包十一的心也隨之揪緊。

真的很痛，很痛，不僅僅因為心疼，更多的是周韻真的非常給力地掐著他的手，就那樣死死地抓著。

不過，這個時候包十一已經完全沒有察覺，只是拿著毛巾替周韻擦汗，時不時地給周韻加油打氣，任憑周韻抓著，掐著。

“非常好，聽我的，再次深呼吸，憋氣，用力！”

“對，加油，用力吸氣，好的，向下用力！”

“就這樣，向下用力，向下用力。”

……

“十一，十一，我疼，我疼……疼……”

周韻憋足了氣，拼命，用盡了全身力氣，痛苦著。

醫生不停地鼓勵道：”再來一次，再來一次，要快！”

“啊！還要再來，再來……我不行了，還沒出來嗎？”

包十一啞著嗓子，鼓勵道：“你能行的，你可以的，可以的！”

“再來一次，再來，對，對！”

周韻喘著氣，不停地吸氣，呼氣。

就是這樣看著眼前這一幕，包十一壓抑不住心裡的難過，心臟就像一直被人攥著，半條命被抽走的感覺，非常希望能夠替周韻分擔那痛苦，所有的痛苦都讓他一個人承受。

他有系統，他可以承受生娃的痛楚的！

“啊！”

……

醫生繼續說著，“好的，好的，再來最後一下！”

“最後用力，用力，再用力……”

“慢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