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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極於情者極於琴

寂靜的夜。 寂靜的街巷。 燈光下幾個寂寞的背影被拉得很長很長。 夏花沒有再說一句話。 李辰安牽著鍾離若水的手,當然也沒有再去吹噓李辰安的那些詩詞文章。 夏花現在已堅信這位李小鳳李前輩一定是李辰安的師傅。 不僅僅是武學上的師傅。 他還是李辰安文學上的先生! 這位前輩隨口而出的那些妙語,有著醍醐灌頂一般深刻的意義。 “萬事到頭都是夢,休休。 明日黃花蝶也愁!” 夏花心裡默唸,便明白了這是這位前輩對她的開導之心。 李辰安已死去。 人死如燈滅,就是一場夢,該休休。 五人走到了悅來客棧,來到了前花園。 前花園裡有一方荷塘。 八月的荷花,正在月下徐徐開放。 生如夏花……就當在這樣的夏夜裡綻放。 夏花豁然開朗。 “世事由來多缺陷, 幻軀焉得免無常。” 夏花站在了荷塘邊,忽的一笑,便覺這一場人間旅行,就是這水中月鏡中花,世事,皆無常。 “多謝前輩!” 夏花轉身,向李辰安躬身一禮。 “我想我依舊不會忘記他。” 李辰安微微一怔,便見夏花展顏,開口又道: “我想,這天道若有心,那這天道的心眼兒就有些小。” “它容不得這世間美好的事物存在的時間長一點。” “比如春露、夏荷、秋月、冬雪……也比如他這個詩仙!” “所有的美好,皆如曇花一現,沒有永恆,但所有美好留下的美好卻在記憶裡。” “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淡忘,但留於紙上的那些文字不會。” “那些原本短暫的美好,就在那些詩篇裡,便在傳承千年的書籍中。” “他的詩詞,會萬古長存。” “那就是他留給這個世界的美。” “也是留給我的這輩子最值得珍惜的回味。” “不需要去悲傷,也不需要去時刻念想,他的詩詞就在那裡,他的人……就在那些詩詞的字裡行間。” 就在這一念之間,夏花的氣勢忽然攀升。 她從往日的糾結中走了出來! 就像一朵困於陰暗中不見陽光的花忽然間破開了黑暗,破除了囚籠。 此刻雖是夜半。 可她卻彷彿站在了陽光之下! 她正在盛開! 她即將破鏡! 她滿臉歡喜,衝著李辰安再次躬身一禮。 她轉身瀟灑離去,李辰安扭頭看向了她的背影。 夏花向二樓飛去。 一身白衣飄飄。 那白裙就這麼揮灑了開來。 李辰安自從學會了不二週天訣的八個法式之後五官更加敏銳,視力自然極好。 他忽的瞪大了眼睛張開了嘴—— 皎潔的月光下,夏花的那一襲白裙如夜空中綻放的花。 花間…… 他嚥了一口唾沫。 花間是豔紅的蕊! 他想到了蕭包子。 他收回了視線看向了鍾離若水。 鍾離若水莫名驚詫—— “看啥?” 李辰安一把將鍾離若水給抱了起來,也一飛而去,落在了西院地字一號房的門前。 他推開了門,將鍾離若水放在了床上,一撩。 他咧嘴一笑。 黑色! …… …… 夏花盤旋坐於窗前。 她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 她的臉上是一抹聖潔的輝光。 她知道這便是自己的一個難得的機緣。 她的面前放著一張琴。 她收回了視線,雙手落在了這張琴上。 她撥動了琴絃。 於是,寂靜的夜裡有悠揚的琴聲起。 她的氣勢依舊在不斷的攀升,她並沒有刻意的去感悟什麼,她極為自然的彈著琴,而後開口而歌—— “佇倚危樓風細細。 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裡, 無言誰會憑欄意。” 天山七劍的六把劍此刻恰好回到了悅來客棧,當然陳百文也在。 七人站在了天井中,皆仰頭向天字一號房的窗前看了去。 一窗的月光。 一院子的琴聲和歌聲。 大師兄賈正忽的一驚,“小師妹……即將破境!” 二師兄林子楓大吃一驚:“小師妹這是堪破了情關?” 賈正微微頷首:“這首歌,她唱得更為寫意!” 窗裡又有歌聲傳來: “擬把疏狂圖一醉。 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 為伊消得人憔悴!” 歌聲飄蕩於夜空,琴聲繞樑而不散。 窗裡忽的有潔白的光華升起。 就像天山上的一朵雪蓮,就在賈正等人的視線中徐徐盛開。 琴聲依舊。 一個個音符彷彿從琴絃上飛了出來,飛到了夜空之中,它們居然肉眼可見! “天魔音符具現……小師妹竟然一舉入了一境下階!” “這是怎樣的機緣!” “這是怎樣的天資!”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