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週刊起了一個很懸乎的名字,叫《白鳥生活週刊》,這把蕭平凡搞得是一頭霧水,好端端的一本關注人類的生活週刊怎麼一下子就變成動物世界了呢!
蕭平凡說這白鳥不會說的是“白鴿子”吧,難道新的週刊要承擔起維護世界和平的使命?
我說這不是“白鴿子”,但跟“放鴿子”的意思差不多,我曾經放了全江市的鴿子,把它拋棄了,後來我又被北京放了鴿子,這算是扯平了。
第三章
蕭平凡越聽越糊塗,咬在嘴裡的蘋果都忘了嚼,我不得不對“白鳥”進行一番解釋。蕭平凡聽了我的解釋之後便開始拍案叫絕,立刻對刊名一事拍了板。其實這個名字是我為自己取的,真沒想到竟得到了蕭平凡的採納。“白”就是“白領”的意思,“鳥”就是“候鳥”的意思。我三年前離開全江市闖蕩北京,現在我又回來了,我感覺自己就是一隻職場的候鳥,在不同的城市之間遷徙,失望了我就離開,去另一座城市尋找新的希望。蕭平凡也曾一度南下過廣州,所以他很認同“白鳥”的說法,“大炮”也是一隻不折不扣的“白鳥”嘛,因為他現在也回到了全江。
其實《白鳥生活週刊》的實質就是《白領生活週刊》,只是“白領”聽起來一點都不新鮮,也不夠唬人,當然也沒有時代感。現在的白領是漂泊的,他們一直都在努力地尋找著一個舒適的鳥巢。蕭平凡說這樣的白鳥很多,很能賺取眼球。
我本來還備選了一個《螞蟻生活週刊》的,可惜沒用得上。
我很闊氣地主張更換印刷紙,週刊原先的用紙太劣質了,看起來像一本黑白的學術刊物,《白鳥生活週刊》應該用優質銅版紙,圖文並茂的才會好看。白領的生活是豐富多彩的,沒有人會喜歡黑白的生活。蕭平凡連說了幾個“換”字,我算是看出來了,凡是多花錢的建議他一律採納。我也逐漸忘記了我那三萬塊錢投資了!
我這隻毫無辦刊經驗的“菜鳥”還毫不客氣地批判了週刊原先的內容。我感覺《全江生活週刊》就是一本十足的“便民手冊”,裡面充斥著大量的飯館資訊、打折資訊和美容知識,而且大多都是從網上扒拉下來的。我提出要關注“白鳥”的精神生活,人一旦飽暖,便會不自覺地思淫慾,這個“欲”字便是精神活動,是所思和所想。蕭平凡也贊成加大采訪力度,提倡今後要多一些一手的素材,他還同意給週刊增加一名攝影記者。周社長要是聽了我這番話,非得被氣死不可。
走,到二線城市去! 第三章(2)
我不打算換掉老週刊裡的任何一個人,蕭平凡對此很不滿意,他覺得我太過於心慈手軟了。他說要想幹成一點事情,就得敢於得罪人,沒有哪個人能做到成為全國人民的朋友,這一點也只有人民幣才能夠做到。
為此我們發生了一點小小的爭執,我直言自己不喜歡他這副資本家嘴臉,他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也是股東,要對自己的投資負責。
我不是不敢做惡人,我只是覺得他們很像我,他們都是職場上的“螞蟻”,同時又每天忙忙叨叨地做著“闌尾記者”和“闌尾編輯”,就像現在的周社長一樣。而我就是一隻北京回來的螞蟻,充其量現在也就是在蕭平凡的提攜之下變成了一隻大頭螞蟻而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蕭平凡的話也不無道理,他說這是一群溫水裡的青蛙,已經失去跳躍的能力了,他們不思進取,十年如一日地做著一本一成不變的刊物。一句話,他們被現實淘汰了。
在這場關於人事調整的爭論中,“小股東”最終還是佔了下風,我開始在我的主編室裡一個一個地找他們談話,之後我鼓足了勇氣,閉上眼睛揮起了屠刀,捏死了三隻“螞蟻”,為此我失眠了一整個晚上。
接下來我開始面試投遞簡歷的求職者,而幾天前我還在各大招聘會上漫無目的地穿梭著,我始終覺得這些求職者當中就有人曾與我擦肩而過。我總共收到了九十多份簡歷,面試了二十多個人。看來全江的工作也確實不好找了!
我用身上僅有的幾千塊錢租了一處房子,從蕭平凡的公寓裡搬了出去。我是蕭平凡的同學,現在我還是蕭平凡的合夥人兼員工,我再繼續住在他那裡的話,心裡總覺得怪怪的。蕭平凡強烈反對我搬家,他說他捨不得拉拉。我滿足了他的這一要求,在我收拾屋子的那一天,我把拉拉留在了他的公寓。第二天蕭平凡很鬱悶地跟我抱怨說拉拉足足亂叫了一個晚上。我知道拉拉為什麼亂叫,它捨不得我!
新的《白鳥生活週刊》還沒有出版,蕭平凡就見縫插針地在幾處還沒有售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