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燈閃現出巨大的 Honeymoon Club 字樣, 直譯應該是“蜜月俱樂部”。誰會上這裡來度蜜月?當然,老闆的意思是,誰到這裡來,可以享受到如同度蜜月一般的幸福愉快。
蘇塔隆見吳永剛在這座樓房面前止步不前,就說:
“這是一家中檔雞尾酒夜總會,裝置和飲食質量都還可以,大約有妓女一百多人。咱們進去看看吧。”說著就在前面引路。
玻璃門裡面,是一個過廳,地面平滑如鏡,冷氣撲面而來。出於吳永剛意料之外,迎上來的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卻是穿著整潔制服的男侍應生,風度翩翩,彬彬有禮地半躬著身子問:
“兩位先生?樓上還是樓下?”
“我們先在樓下看看,馬上到二樓用餐。你可以不用招呼我們。”蘇塔隆擺一擺手說。
侍應生見來者是個內行人,點頭退下。
過廳的右面是樓梯,往左是酒吧大廳。兩人步入酒吧,裡面是一個帶舞池的音樂茶座,供應咖啡、啤酒、飲料和果盤,有穿著超短裙的服務小姐手端托盤在各張臺子間穿梭往來。四盞強聚光燈照射著舞池,舞池裡有幾對男女勾脖子摟腰身子貼得緊緊地在隨著音樂的節奏搖擺扭動,與其說是跳舞,不如說是在煽動情慾。舞池四周燈光昏暗,散放著許多臺子,正方形、長方形、圓形、三角形什麼樣兒的都有。臺子邊坐著的有白種人、黑種人、黃種人,每人身邊都坐著一個甚至兩三個半裸體的舞女,鶯鶯燕燕,群雌粥粥,說說笑笑,打打鬧鬧。
在這裡,不論是舞女還是服務小姐,胸前都掛著一個鐫有號碼的銅牌。有外衣的就別在外衣上,沒外衣的就拿它當項鍊兒掛在脖子上。總之,誰都要把這個號碼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唯恐別人看不見。因為下半夜的生意好壞,可就全憑這個號碼是否能被顧客記得住了。
座中客醉翁之意不在酒,只顧與姑娘們調情,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看上去,白面板的歐美人還比較“莊重”些,黑面板的非洲人特別粗魯,而黃面板的日本人則無所顧忌。舞池的兩側,還有一間間的“包廂”,關著玻璃門。門的作用,只是隔離聲音,裡面要做什麼動作,反正不怕人家看。
服務小姐微笑著迎上前來,吳永剛正想找一張臺子坐下,蘇塔隆向他眨眨眼睛,對服務小姐說:
“我們在樓上用餐,到這裡來找個人。”
兩人在咖啡茶座間轉了一圈兒,離開大廳,往二樓走的時候,蘇塔隆說:
“在酒吧間,你可千萬不能坐下來。一坐下來,舞小姐就會過來纏著你,沒有半個小時,別想走得了。咱們主要目標是二樓小餐廳,不能在那裡瞎耽誤工夫。”
小餐廳並不小,小的是桌子。每張桌子,長不過80厘米,寬不過50厘米,有點兒像是課堂裡的課桌,只能坐一個人,最多兩個人。可見到這裡來吃飯的人大都是單身漢,而且點菜量不是太多。但是桌子與桌子之間,卻留有很大的空間,而整個餐廳裡足有四十張桌子,可見餐廳之大。
餐廳的燈光暗淡,頂棚和四壁,都飾以閃爍發光的彩燈,擴音器裡播放著輕鬆幽雅的音樂,似乎置身於童話世界。這時候華燈初上,夜生活的“鼎盛期”還沒到來,餐廳的上座率不太高,攏共才十幾張桌子邊有人坐著吃喝。餐廳裡沒有花枝招展或半裸的姑娘,只有幾個身穿銀灰色超短裙、胸前佩著銅牌、打扮得很淡雅的的服務小姐在張羅著顧客。見有人上樓來,其中一個就微笑著把他們引導到靠牆的一張桌子邊坐下,先送上兩杯熱茶,隨即送上選單來請顧客點菜。兩人推讓了一番,各點了兩個自己喜歡吃的菜和酒,就喝著熱茶等待著。
初進餐廳,吳永剛感覺到這裡和普通的餐廳沒有多大區別。過了不久,酒菜上來了,座客也逐漸增多。菜的質不錯,量卻不大,五寸的小盤,也只有盤子中心有一點點菜。上來六個菜,也沒把一張小桌子放滿了。蘇塔隆說:這裡的菜不但量小,價格也特別貴。這是因為到這裡來吃飯的人並不注重吃,更不在乎錢,真正的目的,是看這裡的歌舞。在這裡看歌舞,是不花錢的。也可以說,酒菜中的錢,已經包括歌舞的錢在裡面了。
這時候,上座率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三十左右。座客中依然是外國人居多。其中有一些人,也許正是從樓下酒吧間上來的。忽然擴音器的聲音加大,播放的是泰國民間音樂。蘇塔隆說:民族歌舞就要上場了。吳永剛還在奇怪:餐廳裡放滿了桌椅,表演的場地在哪兒呢?一群二十多歲的男女孩子從餐廳中間的一個門內出來了。他們每人手持一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