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死而復生,與章敬堯同處一世,而潯長風卻長眠地下,只有一個兒子活在世上。
所以說,我不僅愛他,其實還欠他吧。
重重疊疊的陣法不僅像個迷宮,可以在有敵來犯的時候,讓敵人無法輕易脫身。同時,重重疊疊的陣法,也可以遮掩住很多氣息,甚至讓強大的修行者的精神力,都無法透入。
她來到天牢最底層,透過小窗望著房間內鎖住的老人,一言不發。
自從半個月之前回到帝都,她每天晚上都會到這裡來,雖然裡面的老人不知道她的存在,但她卻是知道里面關押的人究竟是誰。
看到老人,她彷彿能看到他的樣子。
這六年,他變了沒有?
其實這六年的時間中,雖然她人在仙府,卻是一直牽掛著他的事情。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來到世俗界,她知道他已經在世俗界有了不弱的名聲,他有了強大的修為,有了支撐他的帝國,有了仙府聖女那樣優秀的女伴。
有太多的人愛他,牽掛他,支援他,或許自己對他而言,真的已經無足輕重了。
他的確徹底的與往昔那個紈絝弟子徹底決裂,變得耀眼而又奪目,他激發了潛藏在血脈中的潛質,潛伏於淵,一夕便能劍指天涯,乘風化龍。
她由衷的為他開心,但心卻是痛的。剛開始的時候,她總以為她離他越來越遠了,現在她卻是覺得,其實是他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但她知道,她們一定還會有交集的,當他真正將劍架在章敬堯脖子上的時候,她是會替章敬堯擋住那一劍,還是站在他身邊?
或許說,她的心做一千次一萬次的選擇都會是後者,但只怕到了那一刻,她的身體還是會選擇前者。
或許說,章敬堯對她的養育之情此生還可以還清,而自己對他的虧欠,永遠還不清吧?既然還不清,那就讓自己永遠欠他吧。
這或許就是永遠的不完美,當沒有人愛他的時候,是她愛著他;而當有很多人愛他的時候,他應該不再需要她的愛了。
第八十三章:誰敵得過命運
離開了天牢之後,少女趕回皇城之外的府邸中,那裡曾經是衛國公的住宅。五年前她復活的時候,向章敬堯要了這片地居住,現在即便是章敬堯做了皇帝,她還是住不習慣皇宮的一切。
在她心中,那裡的夜空總是帶著一種血腥之氣,那種氣息讓她窒息,而那種窒息讓她失去的東西,永遠像是鋒利的刀,一道道的宰割著她那已經脆弱不堪的心。
她其實也不明白自己選擇他原本生活的地方生活,究竟是一種追憶還是思念,但每每坐在這個大宅子的小院中,她總是能讓心安靜下來。
彷彿一眨眼睛,他已經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時候的他會笑著走來,帶她去一個陌生的世界,就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他和她,一如往昔。
房間中安靜,管家知道自家主子的習慣,自然不敢打攪。房間中一個侍女也沒有,空曠曠有些淒涼。
房間垂幔的中心,有一個圓形的軟榻。軟榻的前方,放著一個始終保持著微沸的藥鼎。
這個時候,房內傳出噗的一聲輕響。
一口鮮血從少女的口中毫無徵兆的噴出,染紅了她身上的白裙和身前的地面。
然而她臉上的神色依舊顯得平靜,就像是多麼平常的事情一樣,這些年她的修為之所以能突飛猛進,很大程度上得益於那一套邪異的功法和這一顆本不屬於她的心臟。
她曾經無數次在修煉的時候站到生死邊緣,但她從未放棄過,她知道,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看到重逢之日。
她收起思緒,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樣,緩緩的站起身來,一圈神秘的紫光跟隨著她前行。她身上的猩紅和地上的血跡變得越來越淡,最終全部消失。
她平靜而自信的坐在軟榻上,揭開了身前的藥鼎。滾沸的深紅色藥液裡,煮著一顆紫黑色的丹藥,丹藥上瀰漫的黑色氣息妖異而詭秘。
她送了數勺藥液入自己的口中,緩緩嚥下。她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似乎有些痛苦,隨後便是恢復了常態。
這些年,她所忍受的遠遠不止這些。
將丹藥合著苦澀的藥液吞嚥下去,她打坐片刻,將身體中的疲憊壓制下去。有一點或許即便是向來自詡可以預知一切的師父都沒有算準,她的身體並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簡單,師父口中所謂的那種平衡並不會那樣膚淺的維持著。
她的身子她清楚,即便是在三年之內達到歸真境,只怕也難有逆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