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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了。

聶大人在書房中踱步良久,谷天時一直隨侍在旁。兩人心思皆紊亂,因為皇上派來承接案子的人,今天終於來了。

兩人正在千頭萬緒之際,忽然聽到門外靴聲雜沓,谷天時上前開門,就聽聞來人報告。

“大人,貝勒爺和鄭親王來了!”來人道。

“快快出門迎接!”聶大人拍拍袖袍,趕忙疾步跨出門檻。

來的是六皇子——永瓏貝勒,不但年紀輕輕的,還允文允武,天資聰穎,頗受皇上喜愛。而鄭親王是皇上的表弟,夾著納蘭氏之勢,雖然只比永瓏貝勒年齡多長几歲,但論輩分永瓏貝勒還得尊稱他一聲皇叔。

但如果永瓏貝勒有一朝被選為皇太子,那麼此一時彼一時,屆時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鄭親王反而要看永瓏貝勒的臉色了。

第4章(2)

在總兵府前,永瓏貝勒和鄭親王一前一後地從十六人大轎中下來。鄭親王穿著一襲亮紗水藍的巴圖魯背心,金蔥的繡邊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散發出難以接近的權貴氣息;永瓏貝勒反而只著了一件藏青黑緞的臥龍袋,腰上斜吊個翠玉黃 ,瀟瀟灑灑,旁若無人,更顯得鶴立雞群。

眾人走到了總兵府的大前廳,永瓏貝勒和鄭親王兩人坐上了首位,寒暄了幾句後,鄭親王就談到了正題。

“聶大人,聽說你抓到的嫌犯遲遲還未作出口供畫押,你這總兵平日帶兵千萬人,怎麼,竟然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莫可奈何?”鄭親王來意不善地說道。

“是是——回親王,嫌犯雖是個弱質女子,但意志堅定,表明寧願一死,也不會透露出任何有關‘黑狼’的訊息。小的無法可想,只有等兩位大人來發落。”聶大人打揖回道。

“哦,是嗎?我倒要看看這一介女流能有多少能耐?傳人來!”鄭親王揮了揮手示意。

約莫過了半刻,從大廳前的長廊傳來鏘鏘的聲響,就見一行人領著一個長髮斜披在左肩、一身素服、滿臉倦容的女子走來,手上還套著枷鎖,腳上拖著鐵鏈,困難地跨過門檻來到了廳內。

“總兵府軍機重地,對付一個弱質女流,還需要這樣大費周章、五花大綁的嗎?”向來少言的永瓏貝勒一開口,聶大人趕忙使了使眼色,侍衛們急忙卸去了品雲的鐵鏈和枷鎖。

她自從被關進了牢房,已有十來天不見天日,今天總算被押了出來,一心只想儘快了結,好免去凌遲之苦。

可是才來到大廳,就聽見了如此熟悉、撼動心魂的聲音,她想抬頭看,卻又害怕遲疑——等到侍衛解開了她身上的鎖鏈後,她緩緩地抬眼,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凝神細看——

她心潮一陣激盪,腦中一片空白,身子搖搖晃晃地退了兩步,要不是谷天時一個箭步上前攙扶住她,她恐怕早就橫躺在大廳裡了。

“你還好嗎?”谷天時不顧眾人非議的眼光,扶著楊品雲的手不放,關切的眼神溢於言表。

“哼!這就是你們總兵府對待嫌犯的方法,真慈悲啊……這也難怪,聶大人,難怪你什麼口供都逼不出來。”鄭親王冷嘲熱諷地說。

鄭親王要使用酷刑!等谷天時想到,已為時太晚。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谷天時激動懊悔的神情上,沒有人看到永瓏貝勒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牢牢地握著拳頭,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指尖狠狠地刺入了掌心,原來永瓏心底所忍受的極端痛楚,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品雲沒有勇氣再抬頭看永瓏貝勒一眼,她俯跪在地,兩手止不住地顫抖,連心都要抖散了滿地。

不是他!絕不可能是他!眼前人稱的貝勒爺怎麼可能是傅顏?看來她一定是思念成痴了,她又沒有見過傅顏的真面目,雖然貝勒爺和傅顏語調相近、身形相似,連那眼神也是如此的熟悉,但傅顏是和朝廷作對的“黑狼”,怎麼可能是堂堂的貝勒爺?品雲說服自己,他們絕對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

眾人還來不及多想,鄭親王開口說道:“來人,夾棍預備!”

“慢著!皇叔,大清律裡說道,只有在審理強盜人命及情節重大的案件時,證據已明確,還不吐實的才準夾棍問訊。”永瓏貝勒揮手阻止侍衛。

“永瓏,我知道你書讀得多,可是這辦案審問的經驗你還是得多向我學學。‘大清律’是有這一條,可是條註上還有一款,那就是說其應夾人犯,如不得實供,可夾一次。再不實供,許再夾問。”鄭親王對永瓏貝勒獻媚地笑了笑後,又轉身說道,“去!預備了。”

值堂的侍衛立刻拿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