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成長前徹底抹殺他,這根本就本末倒置了。”
“我們不可以冒險。而且,國際刑警內部的資料你也看過了,天使龍非跟太多罪案扯上關係。”
“我也跟很多罪案扯上關係。難道也要抹殺我?”
“你是臥底,怎可相提並論?”
水姚對他擺擺手。“不必說了,凱,正如你所說的,我是個臥底,我不是殺手。”話落,她轉身就走。
凱追著她。“如果我說,只要你除掉龍非,剩下一年的任務就不必做了,我馬上就給你一個完整的新身分,讓你從此可以正大光明生活在陽光下呢?”
她頓了下腳步,腦海裡轉著童年的陰暗,立定決心逃開過往,卻飛向了另一層地獄,但命運弄人,以為是最悲慘的境界。反而是生命一個轉折點,她從一個沒有身分的偷渡客變成國際刑警裡的暗臥底。
由犯罪者變成一個執法者,這真是一個可笑的命運。但她仍然不想放棄,她給自己戴上一層又一層的假面具,她嘲笑這個世界,她玩弄身邊所有的人,她扮演著一個又一個不同的角色,搞到最後,連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
直到那個寒冷的冬夜,她以為死神終於逮到了她,當鷹幫四大殺手的喘息噴上她的脖子,她知道遊戲結束的時候到了。
但龍非卻出現了,他破壞遊戲,伸出手救了她一命。
那時她真覺得命運之神一定是個很惡劣的老頭,否則怎麼會讓她這個執法者與那名可疑的犯罪者相遇;而偏偏,她得靠著他的勢力來活命。
她一方面想盡辦法尋求他的護衛,暗地裡也計劃蒐集他的罪證,判這樣一個可惡的罪犯一百個死刑。
但最後她看到的是什麼?在基隆外海那艘偷渡船上,是他跟她合力一起救人,是他捨身救她逃出陷阱,他們一起落難,同時捨棄了原本的身分,變成兩個沒有自我的奴隸。
他們是靠著“相依為命”這四個字才一起活到今天,他之於她已經不再是“天使龍非”那麼簡單的存在了。
他已經……是她人生中一抹再也擦不掉的烙印。就像他與她額上這兩塊奴隸標誌一樣,烙下去的時候,燒紅的鐵深入皮肉,痛入骨髓,並且直入靈魂。
除非殺了她,再把她的魂魄打得灰飛煙滅,否則。這一生,他們是擺脫不了彼此了。
不過龍非好像不太瞭解她這種心情。剛才他要她發誓,無論發生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他希望她無條件相信他一回。
她知道,他是想要她相信他確實救了她妹妹,並且沒有薄待小流。
但她卻從他的吞吐中發現,小流或許發生了什麼意外?也可能小流成了她無法接受的存在?所以他不敢告訴她真相。
因此。她拒絕給予他那個無條件信任的承諾。
可他們相處了這麼久,一百多天的交往,她最起碼相信一件事,龍非絕不會是個罪大惡極的罪犯。她願意把那個“無條件信任”的誓言用在這裡。
“抱歉,我想我還是繼續再打一年的白工好了。”說完,她人也走了。
只留下凱在原地跳腳。“該死,難道你不知道。留下龍非這樣一個隱患,對於整個世界將有多麼危險的影響嗎?”尤其是對他。
在水姚這位聖女的強力號召下,加上龍非的高度行動力、以及近千餘名奴隸在面臨死亡關頭所展現出來的爆發力,他們終於突破斧頭等二十三名頭頭用現代武器所佈置出來的火力網,順利奪得一艘船。
當然,他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有半數以上的奴隸在槍炮彈藥下從此長埋於這片海域中。
斧頭等二十三名頭頭在這場暴動中,最後只剩下三個人各開了三艘船逃之夭夭。
所謂蟻多咬死象,在人數相差如此巨大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敢硬抗那幾百個奴隸的怒火。
更何況在這片海域待了十餘年,他們也從那位主人手裡賺了不少,個個在瑞士銀行戶頭裡存的錢都多得可以壓死人了,在還沒有享受夠的時候,他們可不甘心就這樣撒手人寰。
於是,他們帶著僅剩的武器跑了。
在一方敢拚命、而一方卻只想著如何周全自身的時候,龍非和水姚順利為自己和同伴們找到一線生機。
龍非駕著船逃出那片所謂埋藏著亞特蘭提斯都城的海域。
水姚回頭望著那曾經美麗的大海,如今被炮火與鮮血染紅,那震撼的景象恐怕她一輩子也忘不了,只是——
“不知道這一切是會清楚明白地攤在世人眼前,還是被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