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田學長?”我本能地壓低嗓音喚到,就像是怕驚動了這鬼屋中的惡靈,訝異地四處張望,仍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我頓時就慌了神,憑著直覺向他消失的方向小跑過去。
騙、騙人的吧?剛剛明明就是在這裡,也只有這麼一個拐彎岔口呀,為、為什麼我卻怎麼也找不到弦一郎的身影?
皇帝又不是幸村魔王,不會這樣故意嚇我的,那麼到底怎麼會,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又不是拍科幻片……等等,我當下就想到自己原本不就是這麼突然一下子,來到這個世界的麼,難道就在剛才,我又突然穿越到了一個未知的次元?
正當我的恐慌和不安飆高到臨界之時,手中的電筒也太過會挑時機的熄滅了,“啊啊啊啊啊啊——!” ;視野突然一片漆黑,不行,已經沒辦法思考了,雙腿整個癱軟下來,抱著膝蹲坐在地上,努力剋制著想哭的衝動,‘不要!我好害怕…弦一郎,你到底去哪了,求求你,別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入江……!?”就在眼淚不爭氣地即將奪眶而出的瞬間,我被人一把抓住手臂從地上拉了起來,“只不過是手電筒滅了就差點害我耳膜穿孔?聽你這麼聲嘶力竭地尖叫幸村得有多得意啊!”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睜開緊閉的雙眼,弦一郎就站在我面前,如同聽到我的求救而降臨的天神一般,“呼……”突然間安定下來的心情,再無力繃住的淚腺,伴隨失控地啜泣的,是泉湧般模糊了視線的淚水。
“喂,別在這種地方哭啊!”
“對不起…”我知道皇帝對流淚的女生最苦手了,可是怎麼辦,根本停不下來,“唔…”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對不起”伸手就抱住我的肩,就這樣把我拉到胸前安慰著的皇帝,邊嘆氣邊苦笑,“你還真是片刻也不讓人安心呢。”斥責著說教的話語,聲音卻異常溫柔,像在安撫小孩子一般,輕拍著我的背,撫著我頭頂的大手,彷彿有化解恐懼的神力,如此溫暖。
“好了,別再哭了,這裡面扮鬼的可都是立海的學生哪,多不好意思。”
“……”其實淚水在皇帝在胸口攬住我的那一刻就因吃驚而止住了,裝作自己還在哭泣只是因為,因為我不想離開,他的懷抱。
如果,只有我被弦一郎如此溫柔地抱緊過,就好了;
如果,只有我知道弦一郎手心的溫度,就好了;
如果,只有我體驗過弦一郎的這份溫暖,就好了……
“…還是害怕麼?…沒辦法,讓女性停止哭泣的魔法,我只知道這麼一個了——來,你先閉上眼睛。”
“是!”
“深吸一口氣,撥出來,然後屏住呼吸”
不就是深呼吸麼,我心下想要吐槽還是忍住了——就在這時,手腕被捉住,身體也徑直被拉了過去,甚至無暇驚訝,我的雙唇就被突如其來的一種溫潤感官給奪走了——『啾~』
咦?
欸?!
納尼!?
啊咧咧!?!
啊咧咧咧咧……猛地一睜眼,就看見黑麵神近在咫尺的端正面容上,那薄薄的唇瓣。
“…嗯,這不是不哭了嘛~既然已經冷靜下來了…那麼,咳,接下來就一口氣走到終點吧!”
………
說起來,這沉默的氛圍…跟我為了完成詐欺委員會長狐狸君故意刁難的情人節任務而假裝“不小心”地吻了黑麵神那時…一模一樣呢:那之後,直到從鬼屋裡出來,走馬觀花地逛完幾乎所有過去在立海唸書時的朋友班上的展區,除了弦一郎剛剛的一句“我送你去車站”,我們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來時被夕陽染紅的坡道,此時變幻成了瑰麗的深紫色,這不同於漆黑的東京的夜空自有一番別緻的風韻。
果然,以前皇帝他都是特別照顧我而放慢了腳步罷,今天他修長的腿邁開大步來,不一會兒便甩開我好遠,我只得頗倉促地近乎小跑步勉強跟在他身後,一邊偷偷看著他的側臉,不知是不是錯覺,黑麵神帶著些許焦灼和懊惱的神色——可是,還是好英氣,不是因為還沒來得及脫下【新撰組】的隊服,而是因為弦一郎他,是這個世界上最適合夜晚的男人,那藏在死板、冷淡背後如同月華般不動聲色的溫柔,只有在這時,才會熠熠生輝得無法掩蔽。
“啊…”注意到了我的視線而停下來的黑麵神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走得有些太快了,“對不起,我在想事情所以…。。”
“不~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