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睛裡帶上一點嘲弄，好像絲毫不把他的小伎倆看在眼裡。

言殳很自然的轉頭，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那漠然的眼神，好像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有點意思。

路修遠扯著嘴角，走出教室。

早晨的陽光正好。

言殳恬然自得地走在校園裡。他想了想，為了不浪費好天氣，還是找一個可以吹風的地方睡一睡吧。

看他，你絕對想象不到他是個剛剛被老師從教室趕出來的人。閒適的姿態，享受的心情。

找到一顆樹。在樹下找了一個位置，可以曬一點陽光，可以吹一點舒適的風。

大夏天的，只需一點陽光就夠了。

言殳從樹上扯下一片較大的葉子放在眼睛上，當做眼罩。躺下來，沉沉睡去。

路修遠遠遠跟著，看著他躺下來。白色衣服在綠色的草坪上顯得乾淨顯眼。

他說不清為什麼要跟蹤言殳。也許是因為剛剛那個眼神，那種視若無睹的姿態。

路修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往言殳那邊走去。

腳摩擦草地，發出輕微的聲音。路修遠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

他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言殳。

“睡得這麼快？”他在心裡喃喃，在他旁邊坐下。

不光睡得快，還睡得很死。這麼大的聲音都沒起來？路修遠又給他下了一個評語。

風吹草動，言殳突然轉了個身，面朝路修遠的方向。眼睛上的樹葉子掉了下來，他只是皺了皺眉，並沒醒。

就這種防禦，幾條命都不夠死。路修遠有些明白為什麼他要留級了。

風一吹，他也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言殳恍惚的聽到有什麼聲音。他朦朧的睜開眼，卻見他的身邊躺了一個人。

“啊！”他驚呼一聲，一下坐起。

路修遠睡眠極淺，言殳一起來，他馬上也醒了。

言殳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怎麼在這兒？”

也許是剛剛起床，言殳的反應真實得……可愛。

路修遠的心裡突然浮現出這兩個字，心裡一驚。

“沒什麼。”語氣淡淡的。

“沒什麼？你不覺得你需要對你的行為解釋一下嗎？”言殳撓了撓脖子。

“這顆樹不是你的。”路修遠言簡意賅。

言殳沉默的看著他。

過了幾分鐘，他的思考能力終於回來了，又換上了平日的模樣。

“那我先走了。”丟下這麼一句話，言殳起身。

突然。

路修遠做了個自己也沒想到的動作。他拉住言殳的胳膊。

言殳還沒站起來，膝蓋還是彎著的，路修遠這麼一拉，重心嚴重不穩。

他一下撲在路修遠身上。

路修遠在一瞬間聽見自己的心跳。彷彿要掙脫胸腔。

言殳急忙掙扎著起來，可是因為兩個人姿勢的問題，他一動，路修遠就跟著動，反而讓他更加不穩，和路修遠貼的更近。

路修遠聞到言殳頭髮上清新的洗髮水香味。

“你、你別動。”言殳道，“你別動，我站起來。”

路修遠意味不明的看著他。

言殳終於站起來。因為事發突然，他情緒有點激動，所以臉上有一層淡淡的紅暈。

“你要幹什麼？”言殳怒道。

路修遠攤開手，聳了聳肩。

言殳道：“路修遠，你……”

路修遠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安靜的等下文。

“算了。”言殳臉色恢復如初，轉身離開。

背後的目光像蛇一樣黏在言殳身上，彷彿要將他的身體戳出一個窟窿。

言殳起了一身雞皮，越走越快。

路修遠看著他的背影，目光如炬。

最近路修遠上課很勤。

言殳卻越來越不想去上課。

幾個老師都驚訝於路修遠的轉變，一對比，更加顯得言殳不聽話、能力不濟。

言殳作為老師的重點栽培物件，基本上每節課都要被點名。要不就是因為他老走神，要不就是叫他起來回答問題。

他已經習慣了，每次都淡然自若的起來應對，波瀾不驚。

老師們拿他也無可奈何，他其實不是沒資質，但就是不學，這樣的學生拿他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