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末被尚承宣抱回房間後,對這位婦人的身份進行了多種猜測。而走出房間後,她被告知,此人的身份恰恰就是她最不希望的那一個——尚承宣的老媽。
雖然小末確實沒想過會不會有希望嫁給尚承宣這種事,但眼下突然就見到了準婆婆還是被嚇到了。
如同往常一樣,尚承宣親自做飯。小末則陪著尚媽媽聊天。
與其說是聊天,倒不如說是受訓。
“你怎麼能讓宣宣做飯呢?”尚媽媽痛心疾首地看著桌子對面的小末。
小末垂著臉,望著桌面,不敢說話。躊躇了會,鼓起勇氣抬起頭,扯出一絲笑容:“我去幫忙。”
“不用了——”尚媽媽一臉不屑地拉長了音,掃了一眼小末,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看你那雙手,活脫脫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就不像個會做事的樣子。你還是別去了,省得給我家宣宣幫倒忙。”
可憐的小末屁股剛離凳子,聽到了這種陰陽怪氣的話,又礙於對方的身份不能發作,只好不尷不尬地坐了回來,再次賠笑。
饒是小末已經如此乖順,尚媽媽仍然不肯放過她,不但對她進行了一番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戶口檢查,而且擺出了上流社會貴太太的架子對小末的精神追求以及喜好品牌等等刨根問底。
尚媽媽攏了攏耳邊的頭髮,斜靠到椅子上:“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小末捏緊了裙子,手心裡滲出細細的汗:“D大。”
尚媽媽挑了挑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馬馬虎虎,幹什麼工作現在?”
小末儘量輕鬆地道:“在周子健的公司做行政助理。”
尚媽媽對“行政助理”這個職位非常地不友好,所以接下來的問題都極其刁鑽古怪,到最後乾脆直接知會小末:“其實你們小年輕一起談談戀愛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結婚這種事,你就不要多想了,我們宣宣起碼也得找個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名媛才般配。”
小末被這句話弄得十分無地自容。雖然她早已經對婚姻放棄了追求,也明白幸福的人有很多但她恰恰是不幸的那個。
可是,眼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從“準婆婆”的口中聽到自己不符合對方的兒媳標準,小末還是被沉重地打擊到了。
幸好尚承宣及時過來救場,才不至於讓小末太狼狽。
“怎麼了?不合口味麼?”尚承宣看著小末根本不動筷子夾菜,只埋頭扒飯,略有遲疑地問。
“沒、沒有。”小末側過臉對尚承宣匆匆一笑,然後好像為了證明似的,在最靠近的盤子裡飛快地夾了個排骨,然後繼續埋頭扒飯。
尚承宣看著小末的側臉,又回眸看了看對面正大快朵頤的媽媽,心下也猜到了大約是怎麼回事。他伸手替小末把垂下的頭髮攏到耳後,接著去廚房拿來一個乾淨的盤子,將桌上的菜每樣都夾了一份出來,送到小末面前。
小末錯愕地看著遞到面前的拼盤,眼睛忽然就有些澀。嘴裡咀嚼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她默默地垂下臉去,終於開始吃菜。
尚承宣注意到小末一直緊張著的肩膀,似有放鬆之意,微微勾了勾唇角,看向尚媽媽:“爸一個人在家?”
尚媽媽一愣,抬起頭來,剛要說話,就見尚承宣已經撥通了尚爸爸的電話。
“爸?”
“媽心情不好,正在我這哭呢,你能來一下麼?”
“我問了啊,可她不肯說有什麼辦法。”
“她不肯跟您講電話啊!”
“那好,我馬上送她回去。”
尚媽媽目瞪口呆地看著兒子當著自己面氣定神閒地撒謊:“宣宣,你怎麼能這麼……”
尚承宣頗有風度地過來替尚媽媽拿好包,帥氣地笑了笑,“兒子明白您大老遠地趕來一趟不容易,不過您的目的大概已經達到了,爸很想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尚媽媽嚥下口中的糖醋里脊,心不甘情不願地瞪了小末一眼,怒氣衝衝地起來抓過包,用眼神鑿了尚承宣一眼:“有了媳婦忘了娘,你個沒良心的小子!”
“媽,你都跟她說什麼了?”尚承宣無聊地握著方向盤,劍眉微微蹙著,心情顯然不美麗。
尚媽媽高傲地仰著頭,側眸看著車窗外的燈紅酒綠:“兒子,你品位差了,姍姍比她好了不止百倍。找女朋友怎麼能一個不如一個呢?”
尚承宣好笑地揚起眉梢:“難道找女朋友是買衣服?非要比出個價格高低質量優劣?”
尚媽媽驚訝地回過頭,好像不認識這個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