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純粹的無憂無慮,然後,我們開始成長,成長環境裡,會有很多疼我們愛我們的人,這些人的庇護下,我們可以免去很多不快樂,所以,我們在這段時間也是無憂無慮的,很多家庭幸福的孩子都有這麼一段時間,只是時長時短而已……伯父伯母很疼你,所以你這個階段經歷得比較長。再然後,父母老了,我們要自己面臨社會,面臨許許多多不同的人,面臨這個全然陌生的世界,我們就要自己去經歷一些傷悲,一些喜樂……我們就是這樣成長的。”
“可是,我沒有傷悲喜樂,我就是……無感。”什麼都淡淡的,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什麼都無力。
“你不是無感,你是無來由的惆悵,俗稱‘無病呻吟’。”何忘川的口氣很嚴肅,“小從,我不知道這段我不在你身邊的時間你發生了什麼,我覺得那些都不重要,對我來說,關於你的,很重要的只是現在和將來。我希望你會一直和我分享你的心事,你的變化。”
“為什麼?”簡小從問,眼神無知得像個嬰兒。
“什麼?”
“為什麼會……無病呻吟?”
“這個,正是我想知道的。”何忘川說。
為什麼?
無病呻吟,這並不是一個好詞,聽起來像是犯賤,簡小從有些悲哀的想。她有什麼資格無病呻吟呢?這個社會,這個城市,有太多真該悲哀的人,比如……沈自橫?他即使提起最該關愛他的父母時都是憤怒的,他一個人生活,沒有人關心,沒有人愛,性格孤僻驕傲……
回過神來時,正對上何忘川關切的眼神,簡小從有些心虛,扯出一縷微笑道:“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嘻嘻,我會盡快度過這段時期的,相信我。”
何忘川也朝她展顏:“嗯,好。”
何忘川轉身之後,簡小從的目光就立刻暗淡了下來。
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三一場
下完課和雷莎莎走出教室的時候,有人在樓下喊住了簡小從。
白律。
他倚在他耀眼的跑車上,抱著雙臂和簡小從打招呼。雷莎莎怪笑著和簡小從道了個別就先走了,簡小從抱著書朝他的方向走去。
隔著一米的距離,簡小從抬頭問:“有事麼?”
白律笑了笑,手伸進車窗裡,摸索了一陣,拿出幾個藍色的EMS信封,道:“這是沈自橫讓我帶給你的,郵差留給他的,都是你的東西。”
簡小從頓了一頓,接過白律手裡的東西,低頭看了一眼:“謝謝。”
她以為白律應該是會立即轉身上車離開的,卻沒想到他依舊保持著那個打量她的姿勢和表情。
簡小從不由問:“還有事?”
“沈自橫不是GAY。”白律說,語氣平靜,細聽還帶著些奇怪的意味,打量簡小從的眼神一刻也沒放鬆。
簡小從手一緊,包裹也抱緊了一些,低頭捋了捋劉海,輕聲說:“噢,我知道。”
白律右唇角向上一撇,一副瞭然的冷笑:“他自己告訴你的?”
簡小從點頭,不太明白白律跟她討論這個問題有什麼深意,直覺是不想再繼續和他說話,潛意識裡又想從白律這裡聽到一些關於沈自橫的訊息,如此矛盾的心情,她自己很是討厭。
“簡、小、從……是吧?”白律自顧的點頭對自己的問題表示回答,再看簡小從的時候似是重新認識了她一樣,“你猜沈自橫為什麼告訴你這個?”
簡小從很乾脆的答:“我不知道。”
“他把你當朋友。”簡小從話音剛落,白律就很快添了一句,臉色也由起初的不在意變為一臉嚴肅,他很清晰的看得到,如果沈自橫愛上的是眼前這個女人,那他以後要吃的苦要受的罪會很多很多。
可是,他卻只能幫他淪陷。
這話落到簡小從耳朵裡,經過中樞神經的解碼,她的腦海裡開始像動漫放映一樣閃過一幅一幅的圖畫:無視她的沈自橫、對她兇巴巴的沈自橫、在汽車上伸手替她擋住腦袋的沈自橫、在良村出人意料幫她的沈自橫、在晨光熹微裡皺眉看向遠方的沈自橫、乖乖等她為他剝好鵪鶉蛋的沈自橫、替她擋住一些不良畫面的沈自橫……
原來,他這樣多的影像已經全數印在她的腦海裡。
她是慢慢對他改觀的,正如他也慢慢對她改觀一樣。如果說,沈自橫帶給了她什麼,那裡面必然有:成長、關愛、包容……而這些,是她身邊任何人都不曾給過她的。
其實,她也很早就從心裡接納了他,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