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
“你叫小琪……”
“是!我以為你忘記了呢!”將碗放下,小琪甩了甩髮燙的手,微笑的坐到床沿,握著子夜已經貼上創可貼的手。
“謝、謝謝……”子夜生硬的擠出幾個字。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惜……尹子夜……”子夜望著面前一直純真微笑著的小琪,無法對她有一丁點的欺瞞。
“子夜…很好聽的名字呢!來,這是很補的雞湯哦!上次我讓我媽給你熬了,可是你卻離開醫院了……”
“你媽……”
“恩!誒?你還不認識吧?媽媽!子夜已經醒了!”小琪朝門外大聲的喊。
不一會兒,柳慧捧著盤西瓜走了進來。
“媽媽,你剛說她好像有點面熟是吧?她叫尹子夜!以後就是我朋友了!”小琪微笑著,一臉自豪。
望著床上略顯蒼白的子夜,柳慧猛地瞪大眼睛!
手裡的水果盤應聲而落,熟透粉嫩的西瓜塊散落在地,顯出一地的紅。
床上的女孩,那熟悉的輪廓……還有那漠然的眼神……
“子夜……”柳慧踉蹌著上前。
“你……”子夜驚慌的望著面前的女人,往後縮了縮。
“我是柳阿姨……柳阿姨啊……”
女人紅了眼眶,淚水沿著佈滿細紋的面頰滑落在床單上,溼成一塊深色的印子。
紐約
已經很晚了
醫院的長廊裡,童痕低下頭,跪在地,痛苦的嗚咽。
——“那麼,惜兒就是尹子夜……”
——“是。”
——“也就是,當年介入我們家庭的那個女人的孩子?……”
——“是。”
——“不!!我不相信!這一定是玩笑……”
童痕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頭髮,把頭深深的埋進膝蓋裡,他怎麼能夠忍受……
他是如此深愛著她。
怎麼會是害死媽媽的兇手的女兒……
不是。
一定不是!
眼淚在黑暗中無聲的滑落。
她是他恨了十幾年的女人的女兒……
而子落……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怎麼能夠相信?……怎麼能?
他緊緊的咬緊牙齒,頭髮上,眼睛裡,嘴唇邊,都落下了滿滿的痛苦,混合著眼淚在寂寞昏暗的長廊裡發光、墜落。
“惜兒……子夜……”他該慶幸子夜依然活在世上,還是難過他們父母上一輩的恩怨?
不管如何,他是愛她的,無論她是誰,他都深深的愛著她……
站起身,再次往子落的病房裡走去。
*****************************
“把這個交給她吧……既然選擇了放棄,那麼……就放棄吧……”
昏暗的病房裡,子落漠然的斜靠在枕頭上,手裡握著一條泛著白光的鏈子。
“小落……”童痕走近。
“子夜……她是為你好……”童痕站直,說出子夜這個名字時,嘴唇間滿是顫抖。
“不……她知道的,只要能生活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可…她卻放棄了我……”
子落隱忍的瞳孔裡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這個……還給她……”子落伸出手,一個極其精緻的天使吊墜從掌心裡滑落下來,在黑暗的空間裡,閃爍著白光,左右搖晃。
“這是?!”那是他送給子夜的天使項鍊!童痕驚愕的望著那抹純白,忘了反應。
“還給她吧……屬於她的東西……我不想擁有……”子落垂下眼簾。
“小落!”他知道,他一定是誤會子夜了,想要為子夜辯護,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此刻的他心裡比任何人都亂……
******************************
上海
“因為愧疚,因為受到良心的譴責,我生活得比任何人都痛苦……”柳慧坐在床邊,握著子夜的手,聲音裡滿是顫抖。
從子夜踏出孤兒院的那一天起,她便後悔了。她不應該……不應該讓那麼小的兩個孩子獨自外出,面對生活。次日她便踏上汽車趕往上海,找了好幾個月,卻一點訊息也沒有。
強烈的不安和負罪感使她深深的自責,她沒有資格去關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