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陳正北,那時說是他鄉遇故知還真是一點不誇張,經過了那麼多事他也看開了,只是陳正北最初避他還是像避蒼蠅一樣,見到他來他就走。
不過經過幾次的生死與共,陳正北對他的態度才沒那麼冷淡,他說話的時候也會應幾聲。
但是他顧宗臉皮厚啊,陳正北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在這能遇到一個熟人他容易嗎?就因為他的厚臉皮發現了陳正北不少秘密,比如中間逃過幾次去學校偷偷的看顧牧,比如夜深人靜的時候不睡覺拿著工具坐在暗沉沉的燈下磨子彈殼,還要在上面刻上字。
不用說他也知道這是送給誰的,當時顧宗還問過為什麼不拿去送給顧牧,人陳正北瞪了他一眼就走了,看樣子現在還沒送出去吧。
顧牧見顧宗不說話,像是在回憶什麼,她也不啃聲只是使勁往調料碟裡面加小米辣,最後辣得她嘴唇都沒感覺了才停下手。
“你見過正北有個小鐵盒沒?”
終於還是說到了,雖然那是她最後悔看到的東西,但是關於他的故事她忍不住的想要知道,顧牧點點頭。
“你看到了沒問正北什麼?”
顧牧搖搖頭“我是無意中看到的”
原來這麼回事,看來誤會不小“那是正北花了幾個月的時間不睡覺做的,很漂亮吧,當時摸都不讓我們摸一下”說到這顧宗坦然一笑。
“那是他做的?”那不是子彈殼嗎?難道陳正北那兩年是在部隊?
“沒錯,當初我們是被扔到部隊去了,他那是做了送你的,估計是不好意思到成了你誤會他的理由。”
那是給她的!突如其來的欣喜轟炸著她的思想,腦袋一片空白。
顧宗繼續說道“當初他還從部隊偷偷跑回來看過你幾次,不知道你見過沒有”
難怪,她有好幾次都覺得自己看見了陳正北,秦小言還說她是傷心過度出現了幻覺。
“因為他在部隊表現比我好,兩年期一滿他就離開了部隊,後來的事就不用我說了吧,不過沒想到他還真是死要面子,幾年了還拖著”顧宗夾了一根青菜放進嘴裡,所有的事說出來輕鬆多了,原來成人之美比奪人所愛要讓人舒服得多。
如果此時顧牧還吃得下去東西那隻能說她真的放下了,可是她緊握著筷子的手早已表明了她的心意,她好像一下秒就衝到陳正北面前,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誤會了他。
“我知道的全說了,你恨我嗎?”顧宗淡淡的問道,似乎已經確定答案,因為他的語氣聽不出一絲忐忑。
恨嗎?最初的時候是恨的吧,其實心裡更恨的還是陳正北吧,如今看來最該恨的似乎是自己。顧牧平靜的說道“不能說恨,只是覺得有些可惜”如果當初他們就在一起,現在說不一定早就結婚了,不過如今這個局面不是顧宗一個人的錯,況且恨一個人很累,這些年她儘量的避開當年那些事就是為了讓自己活得輕鬆點,外公說人來世上不容易何必揹著那麼多包袱。
顧宗顯然愣了愣,他以為顧牧對他不能說恨之入骨至少也不會表現的如此淡定“你倒是長大了”端起面前斟滿的白酒一口喝盡“你去找他吧,我再待會”
看到她往外走的身影,忽而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當初我燒了你送給他的所有東西,唯有兩件留了下來,一件是他所在櫃子裡的圍巾一件事他隨身帶著的打火機,不過那個打火機貌似顯然已經磨得不成樣了,誰讓他每天晚上都拿出來又看又摸的”
顧牧在去楓葉小區的路上,腦海迴盪的全是顧宗的那句他每天晚上都要拿出來又看又摸,原來這些年陳正北活得要比她辛苦得多。
本來她手裡就有那套公寓的鑰匙,所以沒驚動陳正北便進了屋,聽到浴室嘩啦啦的水聲,顧牧徑直走向陳正北的房間,因為自己以前看到過,所以輕易的找到了哪個小鐵盒,還是原封不動的放在原處。
裡面的每個子彈殼上都可都有字,一如上次她所見的那樣,不過這次看的心情不同,上次是帶著絕望,而這次確是帶著發現寶藏那種欣喜在享受其中的內容。
陳正北穿著浴袍,頂著還在滴水的短髮走進房間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小小的一團揹著光坐在地上靠著床腳,眼睛溼漉漉的看著他。該死的,就不該相信顧宗,那傢伙到底又對她說什麼了。
“怎麼了?”陳正北在顧牧面前蹲下來,溫柔的聲音中帶著些黯啞。
顧牧一抬頭便看到了陳正北因為蹲下有些敞開的浴袍下還有水汽的蜜色胸膛,臉刷一下就紅了,趕緊偏向一邊“你……你快把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