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搪塞,順手給那些官兵散了些碎銀。
江湖人本就不喜歡與官府打交道。
過了關卡,四人抓了路邊一個路人詢問後,便直奔汜水城中最大的客棧而去。
出門在外,越人多的地方越安全,這一向是真理。若是桑老頭、林夜闌、盜聖三人,幾日幾夜奔波也罷了,青蕪體弱,他們須日日照拂著她點。
那客棧好找是好找,只是“偎紅樓”這個名字是怎麼回事?怎麼看怎麼像個大型的ji館。
青蕪紅了臉。
剩下三人也有些尷尬,“要不,再找找別處?”林夜闌小心翼翼地問。
驀然想起那個掌櫃的茶廬,貌似也叫“偎紅壚”,難道這二者間當真有聯絡?
青蕪有些好奇。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沒關係:“先進去看看吧,不行咱們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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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竹修虛心
進入偎紅樓後,眾人便將一顆心全然放回了肚子裡。看著樓內清雅的佈置,也必不是什麼狎ji的場所。
不同於望江樓的大開大合,這裡的佈局使人覺得如置身於一片蒼翠的竹林中。
除卻一條長長的、瘦瘦的、彎彎又曲曲的青石板鋪就的小路將人引往遠處外,兩邊都植滿了翠竹,路與竹之間用兩條水清色冽的溪澗隔開了。
每隔二三十步,就有一座小橋,多是清秀玲瓏的石板橋。橋對岸是一條碎石的小路,上面墊著些林中的落葉之類的,踩上去柔柔軟軟的,不會硌疼行人的腳。
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闊,有一竹屋兀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裡面住的想來便是這偎紅樓的掌櫃吧?
看著這般世間罕見廣妙無邊的佈置,青蕪有些隱隱的期待,不知能想出這般絕妙創意的究竟會是怎樣的人。
進入這林中小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派風雅的佈置,四壁上掛上了各種各樣的水墨畫,有寥寥幾筆勾勒出個意境的,有中規中矩描繪得極像的,相同的是畫兒的內容都是竹。
竹屋正中是一個半人高的櫃檯,櫃檯後是一架白底翠竹的絹制屏風,有個身著青色衣裙的女子此時正靠在屏風上打盹兒。
難道眼前這偌大的產業竟是面前這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女子的?青蕪忍不住肅然。
許是聽得有人來了,那女子繾綣地伸了個懶腰,如同一隻慵懶的貓兒:“爺爺,有客人。”
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那女子將眼睜開,規規矩矩地將手放下來。對眾人賠笑:“對不住了諸位,我爺爺不在,這兒便暫由我做主,請問諸位想要什麼樣的客房。只要是與竹相關的,這兒,都有。”
青蕪注意到,那女子對人說話時雖溫文在禮,眼神卻是不以為意的,彷彿生長在深山中的孤竹,桀驁而清高。
驀然勾起了身為同齡女子的青蕪的好勝心。
“姑娘剛才說,只要是與竹相關的,這偎紅樓都有?”青蕪心念一轉,已有了定奪。
“那是自然,我們偎紅樓雖比不得那些百年老字號,卻貴在專精,只做竹,幾十年下來,也累積了不少人氣,許多遠遊的人都慕名前來呢。”那女子雖面容鎮定平靜,語氣裡卻滿是驕傲。
“那姑娘可曾聽說,風搖翠竹,似淺唱,似低吟;風撼竹林,則如波濤,如海嘯?”青蕪邊回想書籍上看到的,邊斟酌用詞,道。
“這個,自然是聽過的。姑娘為何這樣問?”那女子回答,語氣除傲氣外,還夾雜著疑惑。
“那煩請姑娘備一竹屋,春可聽鳥聲,夏可聽蟬聲,秋可聽蟲聲,冬可聽雪聲;白晝可聽棋聲,月下可聽簫聲,山中可聽竹聲,水際可聽欸乃聲。請問姑娘可做得到?”青蕪的話擲地有聲,除了那個女子外,就連同行的三人都被驚得怔住。
“你……姑娘分明是無理取鬧,姑娘只在這裡住一夜,如何歷得春夏秋冬山光水色?”那女子巴掌大的臉兒漲得通紅,竟然還能注意著不失禮節,眼裡的傲氣有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動搖。
“我這題處處契‘竹’,敢問姑娘又憑什麼指責我無理取鬧?”青蕪步步不讓:“況且姑娘剛與我們說話時,分明看到我們這邊有兩位長者,說話時卻並不用正眼看我們。本來青蕪敬佩姑娘能夠操持這偌大家業,現在想來,以姑娘這般毛躁的心性,也難以想出這般絕妙的點子。說青蕪無理取鬧,青蕪倒覺得是姑娘禮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