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臉部與手部卻是暴露在外。
只見一線線青碧緩緩流淌起來,然而只侷限在銀針周圍,越往外便越淺。
許是不甘心就此被釘住,那些青碧極力掙扎,流淌得越來越遠,越來越歡,就在它們快要相銜在一起的時候——
“快!”嘎烏出聲了,語氣急切。
看到那些青碧被釘住,林夜闌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的內息已派不上用場了,那樣便不用擔心自己要付出生命。
然而隨即他便看到了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一幕,那些應是蠱蟲的東西居然有心智般地壯大、集結。
“夜闌公子助我!”嘎烏的聲音再次傳來,語音淒厲。
林夜闌明白,如果僅僅是渡息可能不夠,於是,他加大了內息的輸出量,並將其向病人血脈中的其他部位逐步擴散,想將那些流動的碧色向著銀針底部逼退回去。
病人的筋脈霎時便鼓脹起來。林夜闌見過這種情形,就如同一些修習邪功的武林中人,強行將內勁在筋脈中逆行,到得極致了便會爆體一般。
如果說前面林夜闌救這個女子,只是因為她與青蕪息息相關,然而現在,她與遠在千里之外的南迦的一些巧合,引得他不得不將她救回來,好解答一些心中的疑惑。
一念及此,林夜闌的手下有些鬆懈,他不希望這般美麗的女子便在他手下爆體而亡,化為一蓬鮮血。
“繼續!”嘎烏又在催促了。
林夜闌暗笑自己。嘎烏籌謀良久,甚至用了卑劣的手段找了自己等人過來,不就是為了救他女兒,那種是否會對美麗的女病患構成生命威脅的事,哪裡需要他去胡思亂猜。
於是,他按著嘎烏的指令,一息息逐漸加大渡入那女子體內的內勁。許是真有些用的,那個本來已經呼吸微弱、心跳微弱的女子陡然間痙攣起來,嘴裡嚷出了一些林夜闌聽不懂的東西。
懂得痛了?那也是好事一件,總比五感蘊閉如同活死人般躺在床上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要好些。
嘎烏再次取出了一把銀針,這次偏離了上次施針的地方半寸,向著那些蠕動的形體的頭部略前方樣的部位直紮下去。
待得又一套針施完,那女子渾身的痙攣奇異地被平定了下去,再無聲息。
“好了?”林夜闌驚疑。
嘎烏還是如臨大敵,望著床上那個因為先前的劇痛蜷縮在一起的人兒,因為全身戳滿銀針,有些針尾已經在她劇烈的掙扎被推進得只剩針尾。
“退!”看得這般情景,嘎烏突然在那女子的近心一塊輕輕一拍,所有的銀針受了震盪,居然齊齊反跳回來。
那些仍努力在血脈中掙扎前行的碧色失了束縛,因了慣性作用,順著前衝的趨勢直直地向前,竟然順著針孔衝了出來,隨之衝出來的還有夾雜著青碧色的血線。
待得不再有血流出,病榻上那個妙人兒已被糊得血葫蘆一般。
“每一線都是蠱蟲麼?那任它們衝出來豈不是極危險。”林夜闌不解,想到四周極有可能充斥了那種致環境黴變的毒蟲,便渾身不自在。
“噓……”嘎烏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對林夜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目光仍四處逡巡,裡面有林夜闌看不懂的熱切與貪婪。
林夜闌便靜下來。
四周突然響起了一種奇特的沙沙聲,如同蠶吃桑葉的聲音般。若是在普通的農婦家裡聽到這種聲音,倒也不奇怪,然而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下聽見,便讓人覺得很有些毛骨悚然。
“它來了。”嘎烏含糊地說了一句,突然面色狂熱地朝著太陽昇起的方向跪了下來,用苗語大聲地禱祝著什麼。
四周的沙沙聲也響起得愈發急迫,如密雨,如鼓點。
忽然地,嘎烏的禱祝聲與詭異的沙沙聲一同停了下來,四周又恢復了寧靜。
這種寧靜卻讓林夜闌覺得愈發心冷體寒。
“你……”林夜闌不解。一定有什麼異變已經在這個時刻發生了,只是他沒發現。
嘎烏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突然間撲了上來,碰到林夜闌的瞬間又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彈開。
“哈哈……哈哈哈哈……”嘎烏狀若瘋狂地大笑起來:“蠱神要收嘎烏這條命麼……拿去吧……拿去……”隨即看著林夜闌,臉上浮現出一種怨毒,混合著嫉妒,對著林夜闌淡淡:“夜闌公子請出去吧,嘎烏要與蠱神進行神交了。”
看到嘎烏如此眼神,林夜闌才明白,嘎烏剛才必然是想害他,不知為何卻未得以實現。
然而他此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