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想將青蕪接手過去,都被林夜闌以眼神拒絕了。
林夜闌負得累了,便將青蕪抱在懷裡,如同護著件稀世珍寶。
應是玩累了,一個時辰後,林中透漏下來的光線更加暗淡的時候,烏瑪帶著他們兜回了青蕪暈倒時不遠處的地方,告訴他們,再往前走五里左右便到了。
林夜闌氣極反笑:“烏瑪姑娘這是為何?”
“我就是看不慣你望著她的時候那種噁心吧啦的樣子,可以麼?”烏瑪沒來由地一陣氣結。
林夜闌望著懷中小小人兒安靜的睡顏。
嗯,面色紅潤,氣息平穩,沒有中毒的跡象,應該是無甚大礙。可是為什麼昏睡不醒呢,難道只是中了蒙汗藥?
“醒醒,青蕪,快醒醒。”林夜闌輕拍青蕪面頰,柔聲。
許是看出了林夜闌的意圖,烏瑪冷哼一聲:“她中的不是蒙汗藥,而是我族特製的蠱,除非由我解了,否則她這輩子都只能是個活死人。”
林夜闌不想理她,依舊拍著懷中小小人兒的臉頰,柔聲呼喚。
“不信?”烏瑪柔媚一笑,從腰間取出支上面雕滿奇特花紋的牛角笛,吹響。
林夜闌懷中的青蕪突然動了,手直直地伸起,“啪”地甩了林夜闌一巴掌。
林夜闌頭微偏過一些,隨後,似是感覺不到痛般,仍是拍著青蕪的臉頰,想將她從沉睡狀態中喚醒,動作愈發輕柔。
“還不信?”烏瑪臉上的笑鬆動了,再次以笛聲下了命令。青蕪的手又動了,這一巴掌用上了十成的力道。
“啪”一聲清亮的脆響過後,林夜闌覆面的白玉面具落在了地上。血絲自嘴角流淌而出,染紅了衣角。
“夠了。”林夜闌一把抓住青蕪的手。
“呵,終於知道疼了?”烏瑪看到林夜闌劃破半邊臉頰的疤後,眼裡有種莫名其妙的如釋重負,突地聽到他這一句,忍不住開口奚落。
“不。”林夜闌回答一字後,將青蕪的小手放在手裡細細揉搓,上面已經因用力過度而泛起了大片的紅痕。“你可以折磨我,別傷著她了。”
“你!我殺了你!”烏瑪惱羞成怒。
笛音再起,青蕪突然抽出了林夜闌懷中的摺扇,手微一動,亮如秋水的白刃彈出,滑向了林夜闌頸間。
血沿著精鐵製的扇骨流淌而下。
“住手!”
“終於想要求我了?”烏瑪得意地將頭轉向林夜闌,卻發現開口說出這句話的不是林夜闌,而是桑老頭,盜聖也站在桑老頭旁邊,對著她怒目而視。
“你,你為什麼不求我?你的命現在可是捏在我手裡。”烏瑪望著林夜闌,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掩飾的驚慌。
“你若想殺我,可以,殺了我之後,麻煩你將青蕪的蠱解了。”林夜闌笑,笑裡帶著幾分悲涼的味道。
“你!”青蕪手中的扇子向裡刺進一分,林夜闌閉上了眼睛。
“瘋子。”終於還是沒能刺下去。隨著烏瑪一聲低沉的笛響,青蕪復又軟倒,再無動靜了。
青蕪還未徹底倒下時,林夜闌便伸手將她撈起,小心地護在懷裡。
“跟我走吧。”烏瑪低嘆,率先向她指的方向走去,臉上失了一直維持著的笑意。
這次,烏瑪沒有再刻意戲弄他們,只在前面悶聲不響地走。
不出半柱香工夫便到了。
除卻那些作怪的動物與植物,苗疆其實很美,只是林夜闌沒有時間欣賞,只一門心思撲在懷裡的青蕪上面。
烏瑪不知有什麼事需要他們做,才會對青蕪下了手,自己等人一定要小心為妙。
憶苗者之居,左楚江之波,右溯西之水,文山在其南,雁山在其北。因地形散亂破碎,苗寨星星散矣。
由此可見不知什麼原因,苗人向來是依山傍水而居的。
面前的寨子便是這樣一個典型。
翻過一座不高的小山丘後,這座苗寨便攜著青山環抱之勢,不經意間撞進眾人眼中。
寨子便在山腳下,不仔細看的話很容易便被忽略過去了。
苗寨依山而建,分佈在盆地地形的山腰間,盆底為稻田,山頂為森林,房屋周圍栽有竹子和零星樹木,以“吊角樓”、“撮箕口”、“馬屁股”式建築為主,院壩輔以石板,樓簷廊腰漫回,雕窗憑欄,十分考究。
進入寨子後,有穿黑色或藍色的襟向右開的大襟短衣的,在田裡耕作的年輕男子,也有頭戴平頂小花帽,著深藍或黑上裝,配大紅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