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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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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天地間,若白駒過隙。一死百了,我還巴不得早死早超生。”

“你別想,”袁滅無意品嚐肝膽俱裂的感覺,箝住尉遲漣漪的手緊得足以捏碎她。“除非我答應,否則你想都別想。”

“是啊!我知道你比較喜歡親自折磨我,反正我也看破看開,懶得再跟你鬥法,隨你吧!”尉遲漣漪蒼白的臉讓袁滅幾乎有種她隨時會消失的錯覺,摟緊她的臂膀有力,尉遲漣漪不再傲然反抗的結果,讓他感到嗒然若失。

男人天生犯賤,越得不到手的越想據為己有。從承認他迷戀她的軀體到整顆心淪陷給她都還不自覺,袁滅狂妄的心焦躁不安;對新生的感情無法適應,最佳的掩飾動作,便是默然的為地上藥。

上好的金創藥療效卓越,沒幾個時辰,尉遲漣漪手上的疤痕開始結痂。她拍撫小孩所展現出來的柔情,讓袁滅心生一計;翌日,就又換了兩個綁沖天辮的小男孩取代小女孩,笑呵呵地趴在石桌上,張著圓滾滾的眼,晶晶亮亮的瞅著尉遲漣漪瞧。

“什麼事?”放下手中針線,尉遲漣漪好脾氣的問兩個小孩,對拿她當怪物研究的小朋友,似已司空見慣。

“姐姐,我叫小三子,住在山腰的草屋裡。”個頭較大的,以老成持重的口吻,禮貌的自我介紹,之後換上忐忑生硬的表情,他怯生生的問道:“聽寨主說你會寫字是不是?”

“是啊!”也許是她慣然的冷漠嚇著了天生熱情的苗族小孩,先前的經驗,讓尉遲漣漪不敢表現的太過“驚世駭俗”,繼續手上的縫紉工作,她縫著袁滅兩日來第四件扯破的上衣、長褲,不經意的回應。

“那——你可以教我們嗎?”小個頭的叫四毛,求知的渴望讓晶亮的黑眸發出熠熠光輝,看得出來他很興奮寨裡也有會讀書寫字的“女”夫子。

“寨主沒有請夫子教你們識字嗎?”尉遲漣漪不信,小三子和四毛則愧疚不安的扭動身體,一派做壞事被逮的無辜。

“有啊,平常都是君壇主教咱們,不過壇主有事出寨去了,沒有空,就沒有人教我們啦!”

尉遲漣漪發現小三子跟四毛稱呼壇主的口音,濃濃濁濁,荒腔走板的異常可愛,忍不住糾正:“是『壇主”。人跟人講話謂之『談』,阿孃將飯弄熟給你們吃的過程叫『煮』;壇主的正確念法跟『談煮』一樣,不是『毯豬』。世上沒有用豬皮織成的毯子。“

“談煮。”兩口黃牙開心的跟著念,小三子見她哂笑頷首,跟著笑容璀璨。

“對。談煮。你們兩個餓不餓,該回去吃飯羅!”取出手絹拭去兩人鼻頭上的灰,尉遲漣漪慈愛的輕笑。

“姐姐,我們喜歡你教我們識字,你請『宰豬』讓你當我們的夫子好不好?君『談煮』教咱們漢語教得好爛。”皺著鼻頭,四毛捨不得的目光,眷戀的糾纏在尉遲漣漪身上,第一次用正確發音稱呼“壇主”這個稱謂,讓他興奮的臉紅撲撲的。

“四毛欠小三子糖果,小三子就是四毛欠下糖果的主人,稱為『債主』;不叫『宰豬』。”尉遲漣漪恨不得痛宰袁滅,以此為喻,笑翻適巧路過聽到他們對話的鐵彧,讓他沿路笑過去嘲笑袁滅。

“頭頭,你慘了。咱們雷火寨的新科美人把你當豬宰吔!”

幫著苗民扎牛欄的袁滅,聽見他的話,揮汗如雨的挺起腰桿,蹙眉。“沒頭沒腦的胡說八道什麼。”

忍不住想著尉遲漣漪的語意將袁滅幻想成烤乳豬,鐵彧捧著肚子,哈哈大笑到袁滅火大的拿腳背踹他,才略為收斂的改為悶笑。

“事情是這樣的。剛才小弟路過涼亭,聽見尉遲姑娘在糾正小三子跟四毛的漢語發音,聽見她大姐把『寨主』翻譯成待『串』的『豬』,覺得非常好笑,所以決定前來跟寨主分享……”有一雙小手扯動著鐵彧的衣角,示意他停止高談闊論。

蹲下身平視昨日被尉遲漣漪嚇哭的娃娃單單,咳著笑意,他好性子的問道:“怎麼了,我的翠單小美人。”

“鐵『談煮』斷章取義。姐姐說的是——四毛欠小三子糖果,小三子就是四毛欠下糖果的主人,稱為『債主』;不叫『宰豬』。你亂講。”義正辭嚴的指控他,單單氣嘟嘟的嘴臉,紅得像熟透的荔枝。

“斷章取義?誰教你的?”鐵彧抱起她,很訝異她年紀小小,就懂得如此深奧的詞彙,遠遠瞄見尉遲漣漪似笑非笑的嘲弄俏臉,挑釁的望向這邊,他恍然大悟的轟然大笑,對尉遲漣漪的尊重,似是漲高了。

“高竿,高竿。”豎起拇指,毫不吝嗇的給予讚美。鐵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