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莫名複雜。

說自己是體制內的人吧，還真不是。說不是吧，那一位老首長都見過了，自己還是不是？

是，自己沒有一官半職。不是，現在上海國土局，改革委員會的人有點新想法，只要和電子有關，第一句話就是：去秦皇朝。想必以後網路大爆炸正式開始的時候，文化局，教育局這些人更是座上常客。

自己到底是還是不是？

不糾結這個問題，等他來到會客廳的時候，彭傑正要幫他推開門，秦遠峰卻微微一愣，豎起指頭做了個“噓”的聲音。

彭傑的手默默收了回來，兩人站在不遠的地方，一靜下來，一陣可以壓低嗓音的低沉聲音頓時傳了過來。

“方科長，秦董會不會見我們啊？”一個女人的聲音，忐忑地響起，甚至有些侷促：“這可是上億美金的大企業啊，說實話，我以前去那些工廠，簡直都沒法比，別說，我站在這裡都有些緊張。”

“我不緊張？”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秦遠峰看向彭傑，對方立刻低聲說：“方朝語，這次的帶隊人，上海市國土局三科科長。”

秦遠峰點了點頭，繼續聽了下去。

“緊張也不能不來啊。他難道還能吃了我們？”這是方科長的聲音。

“他是從國外回來的啊，聽說國外的商人都特別狡詐。”另一個沒聽過的聲音響起。

“屁……”方科長這句訓斥也有些底氣不足：“季局長說他挺好接觸的啊……咱們這事情是小事……但是天天有人問著，咱們不問不行啊……”

“小事你就讓我站在這裡？”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老方，別說，這地方我真的不想來。”

“噗嗤……”秦遠峰童心未泯地笑了出來，卻莫名地被彭傑狠狠瞪了一眼，他立刻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抱歉，抱歉，不是看不起他們，只是純覺得好笑……”

彭傑轉過頭去，秦遠峰忽然回味了過來。

這他媽不對啊！誰是董事長啊！

他從沒想過董事長為什麼會蹲牆角，而且還會憋不住發笑。

沒別的原因，那句“吃了我們”實在是讓他忍俊不禁。

“咳，進去吧。”提了提西裝，帶著掩蓋不下去的笑意——實際上是真沒蓋下去，他走進了房間。

剎那間，所有談話立刻消失，屋子裡坐著的幾個人“刷拉”一聲站了起來，帶頭一位圓臉男子立刻條件反射一樣說道：“秦董來了。”

秦遠峰揹著的手在後面掐自己屁股掐的生痛，這才強忍著沒有當場笑場。

因為……他想到了抗戰時期那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鬼子來了。

經歷過抗日神劇的雷雲滾過，這個笑點現在的人不能體味。

“秦董。”“秦董好，非常高興見到你。”

不得不說，這批人基本的素質都很過硬，剛才還在討論董事長吃不吃人，現在一個個都帶著特有的官場微笑，和善而不失親熱。

“都請坐。不用客氣。”秦遠峰笑著和眾人握過手，終於忍不住補了一句：“我不吃人。”

“咳……”方科長一陣莫名的乾咳，一陣尷尬在臉上一劃而過，隨後苦笑道：“秦董說笑了，哪裡有這樣的事。”

眾人坐了下來，但是對方卻並沒有先開口，實際上，他們正以一種看熊貓的目光看著秦遠峰——也許他們沒這種自覺，但是秦遠峰就有這種感覺。

能不看熊貓？國內第一個破億大企業，現在就看什麼時候能真正走進世界五百強的行列。都一直風聞董事長很年輕，沒想到自己親眼看到了，才覺得年輕的有些過分。

“各位，有什麼事？”對方莫名的侷促，秦遠峰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沒認識到，自己在國內，真正有些曲高和寡了，但是和曲高和寡不同，他是曲太高，而別人沒法和，不是不願和。

方科長最先醒悟了過來，自己的人這樣打量對方，實在是有些不禮貌了，但是心中那種好奇，怎麼都掩蓋不住。猶豫了片刻，才幹咳了一聲，嘆了口氣：“秦董，這次……是國土局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秦董能酌情考慮一下。”

如果是任天堂說出這句話，秦遠峰的反應一定是，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不要請了。

不過現在，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方科長說說看。”

“是這樣的。”方科長沉吟了片刻：“秦董，您對於秦皇朝引發熱潮的風中燭火……它周圍的建築有什麼想法？”

“建築？”秦遠峰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彭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