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真如你所說,那我們豈不是更應該堅定不移地投入光明神的懷抱,以免陷入永世黑暗之中?”她反問道。
“你的結論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我們得先預設,自己是光明神的子民。”唐納早在魔獸群山時,就聽麗莎陳述過契伽山所持的觀點,在他們看來,光明教廷早已被一幫瀆神者佔領,所以,與教廷為敵和信奉光明神之間並沒有矛盾。
“難道不是?”麗莎問。
“當然不是,”唐納正一點點將自己所知的處境,用通俗的語言表述出來,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我們只是棋子和工具,就像那些魔獸一樣。”
“證據呢?”麗莎面有不甘地問道。
唐納笑了笑,指著那臺魔能引擎道:“這不就是嗎?”
麗莎疑惑不解地看著唐納,完全摸不透他的想法。
自打太陽就是魔晶那句話後,蕾拉一直在將唐納的話逐字逐句翻譯給露西亞聽。
辛西婭在一旁聽著,這時聽到唐納的這個謎題,不由得附和道:“假如你們真是光明神的子民,他又為什麼不將這個利用魔法的方法直言相告呢?假如是他不願,他就不值得你們一心追隨;假如是他不知……”辛西婭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下去,言下之意無非是:這樣無知的神,也配叫做神嗎?
蕾拉忠實地將這個答案翻譯成凡泰斯語,逐句說出,每一句都像射向麗莎的利箭。
“神的事情,還是讓神去操心吧。”麗莎聳了聳肩,放棄辯駁,而她似笑非笑地看向唐納的眼神,似乎在說:你不是號稱光明神轉世嗎?怎麼現在又來和他劃清界限?
“十三年前,我聽玫瑰騎士齊奧賽斯轉述已故聖騎士萊因哈特的遺志時,以為自己真的是那個破局者。現在我才看清,光明神與黑暗魔王的戰爭中,確有一個破局者,但不是我,而是萬年前曾經光臨騎士大陸的矮人先師。”
“上萬年來,無處不在的魔法元素始終在迷亂人們的視線,將世人全都誘騙去追求所謂的魔法力量,而將追求真理的**徹底泯滅。然而,這七個圖騰花紋,卻如同破局的鑰匙,一旦我們看清魔法牢籠惡意的本相,就能利用這把鑰匙,反過來利用這個牢籠本身的力量,去掙脫它,擊碎它……”
唐納說到這裡,突然目露精光,看著麗莎道:“一旦讓光明神知道這個破局者的存在,末日就隨時可能降臨,我們冒不起這個風險。”
“我不明白,你所說的光明神與黑暗魔王的戰爭中,這個破局者究竟是什麼用意,如果魔法是黑暗魔王的武器,那麼留下圖騰的破局者,不就是站在光明神這一邊的嗎?”麗莎疑惑道。
唐納微微一愣,假如站在麗莎的立場,事實似乎確實如此。
但是,這畢竟只是唐納編出來的通俗版本,在他自己心裡,真實的世界應該是這樣的:
所謂黑暗魔王,就是生命形態為能量波的工廠主文明,這整顆星球都是它的基因牧場,牧場最終的目的是侵蝕恆星,將整個空間灑滿魔核,後者是工廠主文明生命的食物,或者用更精確的話說,是能量波周遊宇宙間的中繼站。
而所謂的光明神,是將地球禁錮在三維牢籠中的另一個文明,它利用地球這樣的電磁文明形態,來抵禦工廠主文明的侵襲。
所以,這個星球現在的狀態,是精衛號作為一名士兵,被派駐到了這顆基因牧場,來干擾它的正常運作。
這種情況下,唐納不能確定,一旦光明神文明發現他獲知了宇宙多維的秘密,是否會立刻除掉他這顆無關緊要的棋子。
這個疑問,在唐納得知矮人先師的破局者身份時,變得愈加強烈起來。
在唐納看來,矮人先師既不屬於光明神文明,也不會是工廠主文明的一員,更像是一個橫插一足的第三方。
或許這個多維生物只是途徑這片牧場時,心血來潮留下了一點小禮物,當然也不能排除,它是以上兩大文明之外,宇宙間的第三方勢力。
宇宙浩瀚,近乎無限,對於兩大文明來說,一顆行星上的輸贏可能無關痛癢,可假如任何一方知悉這個破局者的存在,後果就很難說了。
按照唐納的猜測,兩大神級文明的本體一定會極力避免正面相對,所以,這顆戰爭狀態下的星球暫時還是安全的,唯一需要顧慮的是精衛號,後者既然搭載了光明神文明的科技,說不定就會存在後者窺視、監測的管道。只有把它徹底毀掉,或者退一步,讓它自我遮蔽,斷開與外界的資訊溝通渠道,才算暫時安全。
所以,唐納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