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搖光上前恭敬地施了一禮:“見過真人。”
陸明真擺擺手,很是隨意道:“小友不必拘束,我一向不重禮節,你也不必站著了,自己找個地方坐下吧。”
符搖光道:“是。”尋了一個椅子坐下。雖然陸明真要自己不必拘禮,她卻不能當真如此。因此她雖然坐下,卻依然眼觀鼻,鼻觀心,坐姿端正,並未放鬆。
“看你年紀,不到二十,在這凡人界竟也能修至築基,如此天資,難怪難怪!”陸明真仔細打量了一下符搖光,嘆道。
符搖光聽陸明真之言似是暗藏玄機,心中一動,默不作聲,只聽陸明真道:“小友天資過人,想來不會久居凡人界。可是打算拜入天玄派?”
符搖光道:“是。”
陸明真嘴角微勾,目中卻是殊無笑意:“你這話說得可是不盡不實,其實你壓根不想拜師,說什麼要拜入天玄派,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
陸明真此言一出,符搖光心頭便是一震,但她定力非常,雖被陸明真一語道破心事,面上卻絲毫不露,連呼吸都與方才一樣,絲毫不亂。
符搖光若入天玄派,以她之資質,必會受人重視,悉心栽培,就算不知她前世身份,然她身懷煉神訣之事也勢必無法隱藏,因此她是萬萬不會拜入天玄派做弟子的。
符搖光不動聲色,陸明真卻不再繼續追問,反而道:“天玄派共有九峰,除我之外,其餘峰主修為最低也是元嬰初期,唯獨我只是金丹修為。其餘峰主皆為天玄派長老,也唯獨我,並非天玄派中人,而是以供奉身份居於天玄派之中。”
“不過金丹修為,又非派中弟子,我能居一峰之主,不為其他,而是因我擅長——”
“推、衍、天、機!”
符搖光倏地抬頭,看向陸明真。
陸明真呵呵一笑道:“小友不必驚慌,我方才說了,我自己也並非天玄派中人,你是否拜入天玄派,說句實話,我並不在意。我請小友來此,卻是我偶觀天機,發現小友與我有緣,欲助你一臂之力。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問一問,你去天玄派究竟有何目的?”
符搖光無奈一笑,道:“真人既已看出,我便實話實說,我其實無意前往天玄派,之前說謊,不過是權宜之計,想要藉此離開凡人界罷了。真人若能助我離開凡人界,我必感激不盡!”
陸明真似笑非笑道:“實話?在我看來你與天玄派雖無師徒之緣,然氣運交纏,牽連甚深,豈會無意前往!你可知,在這修真界中,公認的最不好矇騙的修士是何人,那就是精擅天機之道的修士!敢當著我的面說謊,你可真是無知者無畏吶!”
“現在,你可想好該怎麼回答我了麼?”
陸明真語聲溫和,但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卻在符搖光心中油然而生。這並非錯覺,而是陸明真殺意外放,被她察覺。符搖光毫不懷疑一旦自己答錯一句,這殺意便會化為現實!
精擅天機之道的修士的可怕,符搖光十分明白,因為,她前世的師兄,便正是一名擅長此道的修士,在其殞落之前,修為已至化神,心念所至,一草一木皆可成卦,他人所思所想,皆難逃其洞悉。
陸明真如今雖只是金丹,於天機一道之修為遠不及她前世師兄,但也足以看出她與天玄派大有淵源,雖不欲拜師學藝,卻勢必要前往天玄派,故而輕易拆穿她的謊言。
縱然此時殺意臨身,符搖光卻夷然不懼,坦然道:“我欺瞞真人在先,真人卻不計較,且明知我去天玄派另有目的,仍提出欲助我一臂之力。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我思來想去,真人如此作為,必然是有事需我出力。如此,真人與我不妨各退一步,真人不去追究我同天玄派之間的淵源,至於我,真人但有所命,我必全力以赴!”
陸明真仰頭大笑,道:“各退一步,你若是金丹真人也就罷了,不過區區築基修士,竟然對我提出這等要求,要我平等相待?須知修士一向以實力說話,你敢提出這等要求,不是狂妄自大,便是身有倚仗,卻不知你所恃為何?”
陸明真方才殺意外放,其中恐嚇之意居多,但此時卻是實實在在動了殺心。沒想到符搖光愚蠢至此,竟以為自己對她有所求,便可與自己平起平坐。這等人,註定難堪大用!既然如此,倒無需再在她身上花費心思了!
想到這裡,陸明真目光森然,只看符搖光要如何應對,若不能令他滿意,便要將其立斃於掌下!
只是符搖光卻不開口,反而閉上雙目,將雙手緩緩抬起,彷彿在感應著什麼。
陸明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