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苡媃微微抿唇，也笑了笑，她都十六了，自然長大了。

“是，爹，女兒長大了。”

裴修文道：“你和仁軒都長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秘密，我這個父親，好像管不了你們了。”

裴修文說話的語氣並不重，反而像是作為一個父親對兒女長大後不願交心得無奈，可即便是這樣，裴苡媃也從中聽出了一絲不對勁，她的心突然狠狠的揪了起來，也覺得，今晚，應該不會那麼平淡。

裴苡媃說道：“不管我和哥哥多大都是爹的孩子，爹管的起我們。”

裴修文看了她一眼，道：“你是個好孩子，我一直都知道，你從小就聽話，比仁軒還要聽話。”

裴苡媃微微閤眼，不知該怎麼答話，她知道，爹還有話未說。

果然，沉默不過一會兒，裴修文又道：“今天我去找你了。”

裴苡媃眼皮一顫，看著裴修文的眼神不禁有些閃躲，明明沒有做虧心事，可她的表現卻像極了做了壞事後被抓包的模樣。

她問道：“什麼時候。”

裴修文這回沒有停頓，他直接道：“仁軒也在你那的時候。”

他沒說早上中午或是晚上，他直接說了“仁軒在的時候”。

裴苡媃是個聰明的姑娘，她聽出了裴修文的意思，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還能說什麼呢？

裴苡媃捏緊了拳頭，掌心的汗很涼，涼透心裡。

看著女兒這副模樣，裴修文心裡也很不好受，他考慮了很久，才決定叫裴苡媃過來的。

裴修文很瞭解他的一雙兒女，這種事和裴仁軒說一點作用也沒有，若是有用，那麼多次的暗示，裴仁軒不會看不出來。

所以，裴修文就只能從女兒身上下手。

他道：“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作為一個父親，現在讓他對女兒說起這個，他心裡也很煎熬，可為了不讓孩子們一錯再錯下去，哪怕腆著老臉，他也要把話說完。

裴苡媃心口一顫，說話的聲音也在顫抖。

她道：“爹……我和哥哥，我們……”

突然難以啟齒。

這種事，要怎麼說呢？

裴苡媃咬了咬嘴唇，陡然之間只覺得渾身都涼透了，今天她剛知道這件事，還沒來得及消化，現在，又讓她面對父親的責問……

縱使平日的裴苡媃再冷靜，此時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她想不出好的話來回答父親，更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看女兒如此糾結的模樣，裴修文又是一聲嘆，他道：“媃兒，今夜爹叫你來並不是要怪罪你，這事，爹沒有怪到你身上，你是爹的女兒，爹只希望你和你哥都不要犯錯才好。”

“……”

“你哥的性子你也清楚，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長大了，有自己的長大了，現在，哪怕是我這個當爹的話，他也不會完全都聽了。”尤其，事關感情。

裴修文也曾愛過，熱烈的愛過，他知道，愛上一人後那種感覺，那是誓死都不肯放手的。

如今，裴修文只希望一切都來得及，只希望兩個孩子之間的感情並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若不然，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