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彥收拾好屋子後心情也平復了不少,他看著乾淨如初的房子緩緩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傾城的家本就沒有過多的裝飾,收拾起來挺方便,他也幾乎沒費什麼力,只是心裡不時的難受,他知道,是不該把門關緊了,裡面的灰塵都讓他吸進肚子裡去了。
現在弄得灰頭土臉的,心情也平復了,人也靜下來了。
是不是他太誇張了?
依傾城那個傻腦瓜子,恐怕到現在還沒明白他在氣什麼。
想到這裡,席清彥太陽穴疼得一漲一漲的,是吧?敢情他氣了半天,那姑娘一點都不知道錯在哪兒了?!
那可不行!他要告訴她去,不能自己氣了這麼久還得不到一句“對不起”。
想到這裡,席清彥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留下一絲臭味兒。
席清彥將門開啟時,傾城一時不察直接倒了下去。
她一直靠在門板上,這樣突然開門,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啊——!”
慣性以為的疼痛感沒有來,傾城直接倒在一個硬邦邦的胸膛上,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股沖鼻的酸臭味。
傾城知道,這是幹活之後留下的汗味。
一時間對他的氣和鬱悶都消散了,若不是他,恐怕自己才是灰頭土臉的那一個。
傾城的心軟了一下,她回頭看向席清彥,卻在看到他正臉的一瞬沒忍住笑了出來。
“哈哈,你……你都成黑臉怪了。”
傾城不加掩飾的笑容感染了席清彥,但他依舊板著臉,渾身上下都在說:“我還在生氣呢”。
想到這裡,席清彥將傾城扶正後就鬆開了她,還是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樣。
傾城懵了一下,隨即又笑開了,她蹦到席清彥面前,看著他黑乎乎的一張臉,又接觸到他不善的眼神,傾城頓了一下,也不敢笑得太過放肆,便拿出帕子跑到外面包了一團雪,將帕子浸溼後又跑回來給席清彥擦臉。
席清彥本來想躲,卻在那一隻柔軟的小手摸上自己臉的那一瞬間止住了所有動作。
她的手是真的軟。
傾城沒有看他,專心致志的為他擦著臉上的黑灰。
席清彥看著她的雙眼,這一時刻,他彷彿從她眼裡看到了如那晚一般的星辰大海,很柔很專情,彷彿她的眼裡再也容不下別人,只有自己。
而他的眼裡,也只有她而已。
幫他把臉上的髒東西擦完後,傾城笑了笑,她把帕子收了起來,然後左看右看看到自己的包袱後又連忙過去翻找著什麼。
不過一會兒,傾城就翻了一個小瓷瓶,席清彥認得那是他在北平買給她擦臉的。
眼瞧著傾城將瓷瓶開啟,一股沁香就流了出來,她用手指剜了一些在掌心,她走了過來,用那根細細的手指沾了一點香膏均勻的抹在了自己臉上。
席清彥錯愕了一瞬,他愣愣的看著為自己抹臉的傾城,良久才彆扭的道:“這是女人用的。”
傾城瞥了他一眼,道:“終於捨得和我說話啦?”
這下,席清彥又不說話了,他緊抿著薄唇,看樣子彆扭至極。
傾城沒理他,只自顧自的道:“我知道你不愛胭脂水粉,可我剛用雪水給你擦乾淨了臉,不搽一點香膏你的臉會疼。”
她這是怕自己難受,席清彥得意了一小會兒,但依舊道:“我才不用女人用的東西。”
傾城:“……”抹都抹完了還說這沒用的話,虛偽!
她抬頭看了眼口是心非的男人,剛想堵他兩句,卻不小心撞到了他眼中隱隱的笑意。
他高興了。
傾城微微彎了嘴角,罷了,他高興就好。
……
一切都打理好後,瓦子也送來了不少蔬菜和肉,傾城剛想問他從哪兒拿來的,還不等她開口問瓦子就連忙走了,連坐都沒坐一會的。
傾城挑了挑眉,不知他急什麼,她看了眼手裡的肉和菜,心裡微微咯噔了一下……這該不會是他從家偷拿來的吧。
傾城嘆了口氣,隨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瓦子哥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但性子正直,從不偷淫邪寐。
隨即就打算提著這幾天的吃食往灶房去,一轉身就看到席清彥黑著臉的站在自己身後。
傾城被嚇了一下,這人不是在裡面嗎?什麼時候出來的?怎麼還不聲不響的。
還不等傾城開口問,就見席清彥眼神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