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僵直了身子，過了好半天才像是被抽光了力氣一下子軟倒在了椅子上。

她突然倒下倒把翠姑嚇了一跳，翠姑虛扶了一把，心臟砰砰直跳，她道：“姑娘，您……您這是怎麼了？”

傾城眼神飄忽的看了翠姑一眼，她搖了搖頭，道：“我先回浮珞院，你在這裡好好陪著姑……姑姑。”

說完，傾城撐著把手站了起來，她朝翠姑擺了擺手，步伐踉踉蹌蹌的往外走去。

翠姑擔憂的看著傾城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眼依舊在碎碎唸的席雯霜，她似乎沒有被傾城的失態影響，翠姑嘆了口氣，不知是哪裡出錯了。

方才還好好的大小姐怎麼突然又糊塗了？

還有一向嫻靜的傾城姑娘，怎麼這般失態？

翠姑放心不下，見莫離端了盤點心進來，連忙將其接過，道：“姑娘方才不知是怎麼了，她突然跑出去，你快去追她。”

莫離“啊”了一聲，一刻也不敢耽擱，連忙就追了出去。

……

傾城回到浮珞院就把自己關在屋裡不肯出來，莫離追回來的時候，清嬋清婉連忙圍了上來，道：“莫離你可算回來了，姑娘她方才急衝衝的跑回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們誰進去服侍她都不讓，這是怎麼了？”

莫離喘著粗氣，她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就這麼急急忙忙趕回來了。”

說完，莫離走了過去輕輕的敲了敲傾城的房門，還未說什麼，就聽到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出去，我一個人靜靜。”

莫離連忙縮回手，她側身站在門邊，對清嬋清婉搖了搖頭。

……

傾城坐在桌邊，手裡捧著一盞茶，她的心不平靜，手裡的茶也蕩起了波紋。

秋芸……

這個名字已經多久沒有出現在她的世界裡了。

傾城不知自己有沒有弄錯，若是她的記憶沒錯的話，她的娘，芸娘，曾經閨名就喚做秋芸。

可，這和席雯霜說的那個秋芸有關係嗎？

傾城不願相信有這麼巧的事，更不願相信自己會是……

想到此處，傾城猛地站了起來，手裡的茶杯也滾落在地上，她嘴裡念念道：“不，不可能，我的娘就是我的娘，她是清妧的娘，不是我的！我是芸孃的女兒，我是芸孃的女兒……”

不知說了多少遍，傾城彷彿要把自己說服一般。

正在她心中缺了一道口的時候，門又被敲響了。

彷彿她的秘密被旁的人知道了一般，傾城撕扯著聲音，她吼道：“出去，不要來擾我！”

外面果然安靜了一會，似乎是被突然發怒的傾城震到了，但也只是一會，便聽門外的人道：“傾城，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傾城的呼吸都頓住了，她睜大了眼睛看著那道門，看著門上高大的影子……

傾城連忙跑過去將門抵住，她顫著聲音道：“不許進來！你不許進來！”

席清彥蹙起眉頭，他擔憂道：“丫頭，你怎麼了？你把門開啟，讓我看看你。”

傾城無聲的搖頭，眼淚掛在眼眶，她忍著淚意，道：“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快走。”

她越是不開門，席清彥就越是擔心，他想了想，沉下聲音，道：“好，你不想看到我我走便是，你……有什麼不要憋在心裡，想通了就來告訴我。”

說完，席清彥看了眼堵在門口那抹細小的身影，才轉身離開。

意識到席清彥走了，傾城並沒有覺得很開心，她癱坐在地上捂住嘴巴啞聲哭了起來。

方才只顧著自己，差點忘了，若自己真的是……

那……那她和席清彥不就是……

傾城閉了閉眼，她不願去想，也不想說出那幾個字，彷彿說出來就是真的了。

……

席清彥沒有回主院，而是去了清源樓。

席雯霜還是糊里糊塗的，但好在沒出什麼事，就那樣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一會掰手指，一會看腳尖，嘴裡還唸唸有詞。

席清彥把守在她身旁的翠姑叫了出來，他問道：“方才傾城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翠姑愁著眉頭，道：“我也不知啊，大小姐就和她說了幾句話她就突然不對勁了，奴婢也不能放著大小姐去追她，少爺，傾城姑娘現在怎麼樣了？”

席清彥沉了口氣，道：“她誰也不見，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不出來。”

“啊？！姑娘連少爺您也不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