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趕到清源樓時，還在樓下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聲音——

“清妧！”

聽到這個名字，傾城腳步一頓，但也只是一時的，她很快回過了神連忙朝樓上跑了去。

人還未上二樓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是的，是一陣腳步聲。

傾城上去後才看到四五個僕人追著前面一個穿著單薄的女人跑。

那個女人邊跑邊喊，說著平時都說的瘋話，也說起來不經常說的話——

“清妧！”

“傾城！”

“你們把她還給我！我要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聽著她的話，傾城心頭一酸，姑姑是真的犯病了，還病的很重，現在連人，連名字都分不清了。

這時，一僕人看到了杵在樓梯口的傾城，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她連忙朝傾城走過來，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模樣，她道：“姑娘！您可算來了！大小姐已經瘋了一天一夜了，方才您也聽到了，她一直喊著您的名字，奴婢們怎麼攔都攔不住她，又怕用繩子捆她會把人給弄傷了！”

那僕人已經說的語無倫次，眼底的慌亂一點也藏不住。

傾城沉住了氣，在老爺夫人還有清彥沒來之前，她要沉住氣，能穩住姑姑的就要儘量穩住。

這樣想著，傾城看向席雯霜，正要朝她走過去時，就見席雯霜也看向了她。

眼神兩兩相對，傾城不敢動了，而席雯霜缺盯著她的眼睛直直的，直直的朝著她走了過去。

周圍的僕人都神色緊張的看著席雯霜，生怕她突然發狂傷了傾城。

傾城心中也很怕，但她不敢露怯，只定定的站在原處。

好在，席雯霜只是直直的朝著她走過去，眼神很平靜，腳步也很穩。

有人低聲道：“姑娘小心！”

“大小姐現在極不穩定，您要當心了。”

傾城沉了口氣，她看著席雯霜，看著席雯霜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然後直直的朝著自己倒了下來。

傾城啞聲“啊”了一聲，連忙伸手將席雯霜抱住。

席雯霜也不是真的昏倒了，好像只是力量用盡支撐不了她站著，所以在看到傾城時，就彷彿一身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軟軟的倒了下來。

傾城被她壓了一下坐到了地上，雙手緊緊的摟住她冰冷的身體。

“快拿件衣裳來！”

一僕人聽到後手腳麻利的進房中拿了件厚厚的棉衣給席雯霜披上。

傾城連忙給她捂緊了，邊捂還邊道：“姑姑怎麼這樣不聽話，穿的這麼少到處跑凍病了怎麼好？”

席雯霜呆呆地看著傾城，她眼裡無光，傾城只從她木愣愣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焦急的臉。

這時，席雯霜伸手撫上傾城的面頰，傾城因一路跑過來雙頰紅燙紅燙的，遇上席雯霜冰冷的手立馬被凍了一下。

席雯霜碰上了她的臉以後眼裡恢復了一絲神采，她張了張嘴，輕聲道：“清妧……”

傾城心頭一酸，她不知該不該應這一聲，到底喊的人不是她，她應了，也……也不是姑姑嘴裡的那個人。

席雯霜又喊了句：“傾城……”

這時傾城才應聲道：“我在。”

“你是我的清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