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低聲問道：“他們這是去哪兒？娘居然都沒看我一眼就跟著過去了……”

席清彥也看了一眼，而後道：“我也不清楚，等我向娘打聽一下再告訴你。”

傾城笑臉嘻嘻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快去問，而在席清彥剛轉身要去找裴吟芝時，傾城又連忙將他拉住，她道：“你可別賣我，別說是我要問的！”

席清彥笑著揉了揉她的頭，聲音十分寵溺的道：“小滑頭，去那邊坐著吧。”

傾城點了點頭這才轉身找了個位子坐下。

席清彥一點也不覺得大老爺們兒打聽這些有何不妥，直接就去找裴吟芝問了。

“娘，姑姑和舅舅是什麼關係啊？”

聽到這個問話，傾城險些一口水嗆著，她連忙放下茶杯，用帕子掩唇輕咳了幾聲，心裡卻是把席清彥上下問候了個遍。

什麼啊，這問的也太直接了！

裴吟芝一時間也驚於兒子打聽八卦的問話，但也是立馬就反應過來，她看了眼嗆得面紅耳赤的傾城心裡就明白了。

裴吟芝輕輕一笑，看著席清彥，聲音卻不小，剛好能讓傾城聽到，她道：“他們啊……”

……

裴修文和席雯霜進屋後僕人就把門關上了，並守在四周，怕有人來打擾他們。

故人相見總是難免傷感，縱使如席雯霜這般淡泊一切的女子都沒忍住流了兩滴淚。

其實於他們而言，並非是久別重逢，更多的是即便是兩人相遇時，席雯霜也認不得裴修文。

在席雯霜犯病的時候，那些年裴修文沒少來看她，可她卻不曾認人。

如今看席雯霜神色正常的模樣，她看著自己熟悉的目光，都讓裴修文感慨萬千。

千言萬語只一句，兩人亦幾乎是同時說道：“好久不見。”

這一句好久不見，委實太久了。

裴修文看著席雯霜的面容，白皙如初，不見一絲皺紋，他笑道：“這麼多年，你是一點也沒變。”

席雯霜亦笑笑，她彎著嘴角說道：“可你卻變了。”

裴修文嗤笑一聲，他點了點頭，頗有些自嘲意味的道：“我是變了，變老了。”

哪知，聽了這話之後，席雯霜卻是搖了搖頭，她道：“不是變老了，我是覺得，你成熟了，比以前成熟許多，而且……你也不愛笑了。”

裴修文又是自嘲一笑：“以前，有柔兒陪著我，這麼多年過去了，柔兒也走了這麼多年，我自然和以前是不一樣了。”

聽到他說這話，席雯霜的眸子閃了閃，她雖然沒有多問什麼，卻是猜出來湘柔不在了。

是以，席雯霜問道：“她，是怎麼走的？”

裴修文看了席雯霜一眼，眼裡的鬱結之色難掩，甚至有些痛苦的道：“你也知道，她的身子向來不好，同我成親時還爽利，生了仁軒以後就拖累了。”

“……”

“等到仁軒懂事的時候，她便一直用藥石吊著，後來，我和她有了苡媃，她到是好了許多，不過……後來，就去了。”

“……”

“那天夜裡，睡前還和我說笑，可等我半夜起來喝水時才發現……”

“……”

“才發現她渾身都涼了。”

說完，裴修文深深得低下頭，他硬生生的將淚意憋住，不想這大好的日子在別人家落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