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自顧的說著，沒有發現席清彥的反常，更沒有感受到他有些僵硬的身子。

“清彥，還有件事，等苡媃嫁給大殿下了，我準備住進風月樓，再過不久就是我們倆的婚禮了，我不能從席府嫁進席府啊。”說著，傾城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席清彥開口了，卻與傾城這時候說的無關，他聲音低沉的道：“若我們是表兄妹，你就不願和我在一起了嗎？”

傾城微微挑眉，沒太理解他怎麼會卡在這裡不放過，隨即笑了笑，道：“我們真是表兄妹的話，又怎能在一起呢？姑姑真是我娘，我若是嫁給了你，你以後要怎麼叫姑姑？我怎麼喊夫人和老爺？”

席清彥卻固執道：“這世上表兄妹成親的人有很多，就算我們真的是，也可以在一起。”

傾城淡了聲兒下來，她離開了席清彥的肩，臉上的笑意消散了些去，表情十分認真，道：“別的人或許可以，咱們不行。”

“為什麼？”

傾城嘆息了聲，道：“若真是，若我真是姑姑的女兒的話，我和你在一起，就變成吸血鬼了。”

“……”

“姑姑離開了那個負心人後，就一直在席府，靠席府養著，突然找回來的女兒缺勾搭上席府的獨子，自己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可外人看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

“他們會罵我罵姑姑，更不會祝福我們的感情。”

席清彥眉頭微蹙，道：“何必理會世俗得目光？”

傾城眼神認真的看著他，道：“你不知，世俗的眼光，足以殺死一個人。”

席清彥眼眸一沉，兩人同時想到了傾城的過去。

面帶胎記的她，突然喪母的她，被“得道大師”批是天煞妖女的她，曾經過著怎樣的日子。

世人的目光和聲音不重要的話，她當初又怎會把自己活的那麼狼狽？

傾城總是在意輿論的。

她希望自己帶來的是積極正面，而不是邪惡的化身。

席清彥懂她，雖然想告訴她不要理會那些，可他知道，一個被輿論傷害過的人，要麼麻木從此自暴自棄，要麼不在意，自己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還有一種就是傾城這種，被罵怕了，被精神折磨夠了，她只想好好生活，被人認可。

尤其是，她的幸福，她希望聽到的聲音都是祝福的。

席清彥摸了摸傾城的頭髮，眸光微微一閃，低聲道：“好……”

傾城沒有聽清，她茫然的看著席清彥，就見他微微一笑，道：“我說好，你去風月樓住幾天，風月樓就是你的孃家。”

傾城臉一燙，沒有注意方才對話的不對勁，心中滿是那句“風月樓就是你的孃家”，這讓她有一種歸屬感。

傾城仰了仰頭，表情興奮的道：“以後你若是欺負我，我就回孃家！”

席清彥勾唇笑了笑，道：“不會給你這樣回孃家的機會。”

傾城心底一動，她伸手抱住了席清彥，柔軟的臉蹭了蹭席清彥的臉，道：“我信你。”

……

裴苡媃很早就起來了，她醒時天都還沒亮，其實這一整夜，她也幾乎沒怎麼睡好。

要嫁人了，自然是緊張又期待的。

她醒來不過一刻鐘，傾城就趕過來了，她也幾乎一夜沒睡，席清彥回去後，她躺床上翻來覆去，睡著了又翻醒了。

朋友要嫁人，她為之興奮，為之緊張。

她很早就趕來了，她想看苡媃最美的樣子。

不過多時，裴苡媃沐浴過後，一身玫瑰花香的從傾城身邊路過。

裴苡媃抓住了傾城的手腕，笑道：“聽她們說，新娘子身上有福氣和喜氣，我拉著你，傳染給你。”

傾城眉眼都笑開了，今天的她沒有戴面具，以最真實的面目來參加裴苡媃的婚禮。

她一笑，裴苡媃都愣住了，她忍不住捏了捏傾城的臉，有些失神的道：“你真是個妖精……笑不笑都好看。”

傾城連忙摸了下臉，故作慌張的道：“是嗎是嗎，很漂亮嗎？會不會搶了你的風頭？呀！早知道我就該把面具戴上才是！”

裴苡媃被她故意逗樂的音調逗笑了，她笑著瞪了眼傾城，道：“是呀是呀，你這不是來搶我風頭來了嗎？不過……”

裴苡媃話鋒一轉，笑得更開懷了，她道：“不許你戴面具，今天，你就這樣送我出嫁，我看著這樣的你，安心些。”

傾城拍了拍裴苡媃的手，用力的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