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音眯了眯眼看著江連衣,似乎要從她眼中看出什麼來。
江連衣卻卑躬屈膝,眼神懇切恭順道:“公主剛回宮,這‘病’就有了明顯好轉,也會讓人起疑,反正已經回來了,也不急在這一時,您多拖一段時間,反而能待的更久。”
這樣說,好像也有道理,蓮音若有所思的看了江連衣一眼,而後朝著和靈眨了眨眼示意她把藥餵給自己。
這藥本是江連衣弄來的,她本是江湖人士,對於這種藥自然有途徑,可蓮音不太信得過她,藥拿到手後就讓和靈找相熟的大夫查驗,查出來的結果卻讓她有些意外。
這藥真的只是讓人假病的藥,沒有別的東西在裡面。
蓮音這才放心的吃了下去,可她依然信不過江連衣,直接將整個藥都交給了和靈,隔一段時間給自己吃一次,吃的多了久了,藥效就出來了,她也日漸消瘦,慢慢的就得了這查不出病情的“病”了。
是藥三分毒,有時蓮音看著鏡中人模鬼樣的自己時也會心驚膽戰,哪怕知道這是假藥,病是假病,可也還是忍不住怕了。
和靈倒了兩顆藥給蓮音,蓮音只是稍作遲疑,看了眼眉眼低順的江連衣,才喝著水將藥嚥了下去。
藥在喉間時,蓮音都要忍不住作嘔,她拼命忍下,生生的吞了下去。
見她喝了下去,江連衣藏在身側捏緊了的手才鬆開了一些。
蓮音沙啞著聲音,道:“你們倆都出去守著。”
和靈和江連衣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那一刻,蓮音用被子捂住臉猛地咳了起來,喉間咳出了腥味,眼尾咳出了眼淚。
她咳好了,猛地吸了口氣,才把臉露了出來。
眼淚從眼尾源源不斷的流,她的心卻又軟又硬。
她發誓,現在這些苦不會白吃,她一定會得到席清彥!
一定會!
……
這一夜,席清彥沒有再折磨傾城了,兩人相擁而眠,睡的很安穩。
只是第二天早上很早傾城就醒了,她穿戴整齊看著還坐在一旁發懵的席清彥,好笑道:“我去給公婆敬茶啦,你若是困就再睡一會。”
席清彥一聽也不睡了,他掀開被子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裳,就著傾城洗過的水洗了把臉。
傾城一愣,道:“你不睡了?”
席清彥朝她走了過來,將她手中半塊糕點咬走後,嚼了兩下嚥了下去,道:“咱們一起去敬茶,哪有讓你一個人去的道理。”
傾城微微一笑,方才還喊不醒的人,現在已經精神抖擻的拉著自己往外走了,他確實挺會護著她的。
到大堂時,傾城看著對自己笑得一臉喜氣的裴吟芝,一時啞然,那聲娘堵在嗓子眼兒。
席清彥很自然,只吩咐人去準備茶。
不過一會兒,僕人就端著茶在一旁等著了。
席清彥拉著傾城一起在裴吟芝和席文和前面跪了下來。
傾城面色微紅,從僕人手中接過了一杯茶,遞給了席文和,並開口喊道:“爹。”
席文和嚴肅的臉一下子就柔了下來,他笑著對傾城點了點頭,並給了傾城一個較大的布包,傾城接下,不解的看向那布包。
席文和解釋道:“席家賬本太多了,爹只放了一個主賬本在裡面,以後跟著你娘,好好學算賬。”
傾城心中一驚,沒想到席文和會給自己這麼重要的東西。
她和席清彥雖然沒有三媒六聘,光明正大的辦一場成親禮,可也是入了族譜的,可……可也沒到能管賬本的地步吧?
還不等傾城想什麼,裴吟芝已經不滿的開了口,她道:“你這一上來就給了她這麼貴重的禮物,一會兒我該給什麼?”
席文和喝著手裡的茶,嘿嘿一笑,道:“那就不管我的事了。”
裴吟芝哭笑不得。
傾城被這一個小插曲逗的笑了,一時間也沒有去糾結管賬本的事,她又端了杯茶奉給裴吟芝,聲音軟軟的道:“娘!”
裴吟芝等這一聲娘等的太久,如今聽傾城一喊,立馬應了下來:“唉!”
裴吟芝一口氣喝了一大口茶,然後從自己手腕上取下一個鐲子。
看到她的動作,席清彥眼皮跳了跳,眼裡閃過一抹喜悅的光。
裴吟芝拉起傾城的手,親手將鐲子給她戴了上去,她摸著傾城白軟的手,慰道:“這是當初我的婆婆給我的,現在,我把它給你。”
傾城微微一怔,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