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連衣的身子抖了一下，她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過了，可心裡還是不甘心，她抬頭看向席清彥，忽然笑了，笑聲極為刺耳。

“為什麼呢？就因為，蓮音死了？所以你惱了？現在想殺我洩憤？可是已經晚了！她已經死了！”

說到這裡，她忽然捂住嘴唇，一臉不可置信，誇張到極致的表情，道：“原來，蓮音死了你也會心痛啊……你在乎她啊，呵……沒想到，她在你心裡還很重要，那顧傾城呢？她是不是也只是你的女人……之一？”

席清彥眉眼冷了下來，他厭惡的看著江連衣，道：“你和蓮音原本就是一丘之貉，我的確想殺了你，不過是因為要替傾城報仇。”

江連衣：“她並沒有受到傷害，死的人是蓮音！”

聽到這句話，幾乎就是變相的承認了，席清彥的眼神更冷了：“你，必死不可！”

哪怕再江湖上闖蕩已久，江連衣也從未見過席清彥這樣的眼神，冷酷無情，像是看死人一樣。

這會的江連衣同方才的和靈一樣，才感覺到冷徹心骨的寒意，還有怕。

她使勁搖頭，道：“你怎麼可能殺我？你怎麼捨得殺我？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感情嗎？你當初救了我！”

席清彥沒看她了，也不想回答她這個弱智問題，只道：“我給你的機會實在太多了，你這種人，能活到現在，也是奇蹟。”

說完，席清彥轉身出去，不理會江連衣在背後撕心裂地的痛吼。

人已經不用審了，前因後果他都瞭解，皇帝也不需要她們親口承認，自己女兒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況且，席清彥現在還有些怒，怒在皇宮裡時，皇上故意說起的遺書裡的內容。

他在暗示自己和傾城。

席清彥什麼都可以退讓，唯有傾城，他一步都不會退。

皇帝又怎麼樣？逼狠了他，席清彥也不會管他什麼身份。

……

和靈這種宮婢，席清彥只讓人隨便處置了。

至於江連衣的處置，卻是是席清彥親自下達的命令，川海在江連衣面前說起時還似笑非笑的說她也算是死得其所，死的光榮了，畢竟能讓主子親自下命處死的人，沒有幾個。

江連衣沒那麼痛快的死，川海找了兩個人將她的舌頭割掉，說她攛掇蓮音公主，這嚼舌根子的舌頭是要不得了，然後又將她的一雙手砍掉，說她這雙手不太乾淨，下了閻王殿閻王爺也不會收。

過後，又替她包紮好了傷口，不讓傷口流血了，才帶著她上路。

離開北平時，是由川海帶著的，川海說，她從哪兒來，就該回哪兒去，為了她死後靈魂在故土，會順了她的心意，讓她死在軍團裡。

川海說的委婉諷刺，江連衣卻苦不堪言，席清彥這是要拿她去警示閣主，她原本就是活不長的，可為什麼又讓她死在那個牢籠裡？

她寧願死在他鄉，屍骨無存都行！

可舌頭被拔了，她想說都說不成。

她聽得到川海嘰嘰喳喳的聲音，心裡越發悲涼，離軍團越近，她身上的枷鎖就越重，離她的死期也就越來越近。

坐在馬車裡，風吹過時，江連衣看到了外面的月亮，很亮。

一如她初見席清彥時的月光，亮如白晝。

其實席清彥說錯了。

她初見他時，是想好好過日子的，與過去了斷的。

只是，她的身份……她果然註定逃脫不了過去，從她出現在席清彥面前時，便是在利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