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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娘,去世了

遂是朝他走過去,看了他一眼,又指了指屋裡,席清彥微微退了一步,便讓她進了屋。

顧傾城拿出紙筆低頭寫道:“你的傷好些了嗎?”

席清彥看著上面的話,便知道她想幹什麼,眸中閃過一絲光,脫口而出道:“不好,還是很疼。”

這話要是讓他手下的兵聽到了,肯定會拆穿他,這個少年,被敵人打的滿身傷痕都未曾喊過一聲疼,而今不過是一道傷口加一些舊傷,休養了三日還說疼,真是太假了。

可就算是這般假的話說出來也是有人相信的,比如顧傾城。

這下可就讓她苦惱了,他的傷還沒好,就是讓他離開也是不安心,可不離開……

自己本身就招罵,他一陌生男子若住在自己家,豈不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橫豎都想不出辦法,顧傾城無奈的嘆了口氣。

席清彥將她的表情收入眼底,笑了笑,道:“你放心,等我再休養些日子,好些了便會離開,絕不給你招惹麻煩。”

顧傾城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默了默,在紙上寫了個“好”字。

席清彥見她同意,不禁笑了,休養些日子,多少日子,他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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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席清彥向顧傾城討了筆墨紙硯,在屋外擺了張桌子作畫。

這萬山層疊,碧水清煙,都是他最想畫下來的。

不知自己還能在這人間仙境待多久,每一日他都分外珍惜,生怕何時走了,便再也見不著這般自然之景了。

而顧傾城,安安靜靜的閉眸躺在一邊躺椅上,曬著她剛剛洗過的黑髮。

黑髮如瀑,直直的垂落下來,任由清風吹拂,此景甚美。

席清彥看了眼她的側顏,她端莊的躺著,一雙桃花眼雖是閉著,卻仍能感受到一股渾然天成的靈氣散發出來,長又卷的睫毛分外靈動。

雖右額上有塊極為明顯的胎記,卻依然不影響她的美觀。

不時,畫中突然多了個人兒,席清彥瞧著,笑了笑,他竟把美人兒搬到畫中來,隨即將畫紙晾乾而後收了起來。

而後,他坐到顧傾城旁邊,隔了一段距離,不會讓人覺得過於親密,也不是過於疏遠,相隔的恰恰好。

他說:“認識已有幾日,還不知傾城家中還有何人?”

顧傾城被這暖陽曬著,本是昏昏欲睡,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將她驚了一下,她回過頭來看了眼席清彥,眼神中還有些迷霧未散開。

席清彥儒雅的笑著,將手裡的紙筆遞給她。

顧傾城接過後,默了會兒才下筆寫道:“傾城與娘相依為命。”

“那,夫人呢?”

這一刻,顧傾城的心抽痛一下,愣了許久,才寫下:“她去世了,三年前。”

席清彥一聽,便是心疼這個弱小的女子,她與娘相依為命,想必是十分依賴她娘,可如今卻只剩她孤身一人,心裡痛苦猶然可知。

遲疑了會兒,席清彥問道:“那你爹呢?”

顧傾城迷茫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寫道:“我沒有爹,自有意識以來,便只有娘,也從未聽娘提起過。”

本就心疼這個小女子,如今聽她這麼說,更是心疼了。

生於京城,長於豪門,他看過太多拋棄妻子的人了,就連當朝丞相都曾拋棄正室,引人唾棄。

不曾想,她和她娘,竟也遭遇過這樣的事情。

席清彥疑了,若一個女人獨自帶孩子,又非富貴人家,是如何將傾城教養的如此得體的?

她舉手投足間端莊優雅,遇事不驕不躁,寫出的一手字也是許多人都比不上的。

便對傾城如是說道:“你娘待你想必是極為細心,才將你教的如此好。”

說起娘,顧傾城便笑了,可笑容間藏著的是無盡的落寞和孤苦。

她回憶起與孃的點點滴滴,眼睛不自覺的溼潤了。

她寫道:“我娘待我很好。”

“為了讓我讀書練字,她通夜繡手帕,賺來一點錢,自己都不捨得買吃買穿,全部交給私塾先生,只為我能繼續學知識。”

“……”

“後來,娘去富貴人家家中做工,去山上採草藥靈芝,賺錢來讓我學琴畫,和舞。那段時間,娘幾乎是把自己掏空了,也要供我學,我心疼娘,不願再學了,娘便打我,那是第一次,娘動手打了我。”

“……”

“娘說,女孩子就應該多學點東西,將來便是出去了,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