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彥看了傾城半天,發覺她並沒有什麼異樣,才開口問阿耀道:“兩位深夜來此,有何要事?”
阿耀看了眼安靜的寧慕君說:“這幾日,恐怕要多叨擾顧姑娘了。”
“……”
“在下要去趙成家幫忙後事,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便託給阿孃阿爹照顧一段時日。”
“……”
“現在阿孃阿爹都不在家,只有二位,所以只能麻煩你們,若你們不方便,我這就帶阿君回去。”
“……”
話說到這一步,席清彥又怎麼拒絕得了?
本來這也不是自己家,自己也是借宿來了,主人都沒說什麼,他們哪裡有資格拒絕?
再說了,席清彥看著目光淡淡的阿耀,他都把人背來了,顯然也不是要和他們商量……
他開口道:“既然老爺子和婆婆都沒說什麼,我們又怎麼會嫌麻煩?”
傾城也點頭附和,卻聽阿耀說:“阿君素來身體不好,讓她一個人住著我也不放心,既然是搬到這兒來了,也請顧姑娘多費費心,照看一下。”
傾城看著面無人色的寧慕君,稍稍猶豫了一會兒,待她看到寧慕君溫柔友好的眼神時才點頭,比劃著“好”。
夜已經深了,阿耀對寧慕君囑咐了幾句又把人送到傾城屋裡了才離開。
傾城發現,這個阿耀為人捉摸不透,說話永遠是不鹹不淡,但對他的妻子卻是十足十的疼愛。
而他們郎才女貌,又是羨煞了旁人。
等阿耀走後,席清彥也將她拉到一邊叮囑了幾句。
“你一個人應付的過來嗎?”
傾城笑了,對方若是身體康健,凶神惡煞的,自己才該擔心這件事,可那女孩溫溫弱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對她而言又有什麼應付不過來的呢?
雖然那個阿耀的確要防備,可對待這樣一個溫和的病美人,卻是怎麼也防備不起來。
傾城給了席清彥一個“你放心好了”的眼神,而後比劃道:“不會有事的,我看的出,她沒有惡意。”
席清彥淡淡的搖了搖頭說:“我不是怕她對你不利,而是怕你照顧她力不從心。”
“不會,這點事還難不倒我。”
……
傾城從席清彥房間退出來時,臉紅紅的,她站在門口用手背冰了冰臉才回到自己屋。
屋裡寧慕君很安靜的躺靠在座椅上,手裡正翻著那本醫術,見傾城回來了笑道:“你回來了。”
傾城點點頭,從一旁抽出了紙筆,正要寫什麼時,突然聽寧慕君說:“你要說什麼直接打手語吧,我看的懂。”
傾城訝異的看著她,這她都懂?
寧慕君溫和的笑了笑,說:“我的姑姑自小不會說話,因此我們全家人都學了手語,用來和她交流。”
傾城瞭然的點點頭,這樣就不用廢她的筆墨了。
她比劃道:“你要沐浴嗎?”
寧慕君看著,便從帶來的包袱裡拿出了一個大藥包,說道:“我身子不好,每隔一天都必須要用藥水沐浴一次身體,所以勞煩顧姑娘幫忙打些水來。”
傾城連忙擺手稱不用這麼客氣,還比劃說:“叫我傾城就好了。”
寧慕君笑了笑,道:“那就麻煩傾城了。”
而後她便看著傾城下樓的背影,目光閃了閃,隨即又吐了口氣淡淡一笑。
他們和自己預想的,不太一樣。
那個席清彥身上沒有一點貴族少爺的傲慢之氣,但倒是給人一種壓迫感,難怪阿耀不怎麼喜歡他,卻又沒什麼話可說。
傾城姑娘,雖然看不清她的真實面容,這就這樣看著也覺得是個令人驚豔的大美人了。
她為人和善,待人細緻,到讓寧慕君很是喜歡。
可是……
寧慕君不禁擔憂了起來。
若席清彥的父親真的是殺害自己一家的兇手,該怎麼辦?
要和這兩個人撕破臉皮嗎?
寧慕君嘆了口氣,只希望,一切都是錯的,一切都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