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醒來時一天已經過去了，席雯霜還守在她床邊，但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見傾城醒來，席雯霜一個激靈，連忙就站了起來，有些侷促，道：“傾城，你……你醒啦，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娘給你去找大夫。”

傾城看著她默了半晌，道：“我很好。”

然後扭頭看向窗外，已是斜陽欲下，黑夜將臨了。

席雯霜也看了過去，一看時間不早了，就道：“你餓了吧，娘去給你叫吃的，你想吃什麼？”

傾城定定的看著她，席雯霜被她看的緊張了半晌，她雙手攪在一起，道：“你放心，你吃飯的時候我就回去，不會再這裡……”

“我想吃藕丁，還想吃酸菜魚。”

席雯霜愣了下，然後忙道：“好好，我馬上去吩咐。”

傾城看著她，道：“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你想吃的一併吩咐下去吧。”

席雯霜眼睛一下子就溼潤了，她連說了幾個好，然後連忙就出去了。

出去後，她扶著門框頓了一會兒，眼裡流下激動的淚，怕被人看到，就忙背過身去擦了擦眼淚，然後若無其事的去吩咐人。

傾城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她倉皇離去的背影，若是她沒看錯，她剛才是哭了吧。

傾城嘆了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聲道：“你還好嗎？娘今天失態了，沒有嚇到你吧。”

席雯霜吩咐完後回來就聽到了這句話，她笑著走進去，看著傾城道：“你放心，孩子很好，大夫說以後不能再激動了，好好養胎，我方才讓她們熬了一些安胎藥，一會兒吃完飯就把藥喝了，對你和孩子都有好處。”

傾城點了點頭：“安胎藥……”

“嗯，怎麼了？”

傾城思緒飄忽了一下，道：“我在想空慧會不會給娘熬安胎藥呢，娘第一次懷孩子，也什麼都不懂呢。”

席雯霜臉色僵了僵，坐到傾城身邊，道：“你放心，空慧一定會照顧好秋芸的。”他那麼喜歡秋芸，冒著生命危險都要把秋芸捆在身邊，怎麼會不好好待她呢？

傾城沉下口氣，突然想起面前這位親生娘和空慧之間的恩怨，她呼吸緊促了一下，道：“你，還恨空慧嗎？”

席雯霜臉瞬間沉了下來，她道：“我怎麼可能不恨他？當年若不是他胡亂說一通，若不是他步步緊逼，我也不至於和你被迫分離這麼多年啊。”

傾城蹙了蹙眉，道：“當年難道不是您讓娘帶我走的嗎？”

席雯霜看著傾城，情緒不那麼穩定了，她道：“是，是我讓秋芸帶你走的，可我那是被空慧還有……還有顧正風逼的！”

“……”

“空慧說你面帶胎記，是不祥之人，會影響家族興旺，顧正風就要把你掐死，我如果不讓秋芸帶你走，我們連相見的機會都沒有了！”

傾城腦海白了一瞬，她手心一陣發汗，道：“顧正風……也就是我爹？他曾經想把我掐死？”

席雯霜呼吸一滯，然後點了點頭，有些艱難的道：“那個時候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我對你都不如以前好，我也不知為何，他變得很陌生，我都懷疑那個是不是真實的他了，明明你出生之前他是那麼期待，他還同我說想要個小棉襖……還給你取了名字，為你買了好多小東西，可為什麼到後來，他會那樣對我們？”

說著說著，席雯霜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了，傾城心頭一緊，突然想起她之前的情況，連忙抓住她的手，揚聲道：“好了！不要想了，我……我聞到酸菜魚的味道了，先吃飯吧。”

席雯霜的意識一下子被拉了回來，眼神也慢慢恢復了清明，她看了眼傾城，心底一陣柔軟，點頭道：“好。”

見她神色恢復了正常，傾城暗暗鬆了口氣，她本來今天也沒打算問關於那些年的事，可沒想到只是提了一句，她的反應就這麼大，差一點就……

傾城的心沉了沉，眼瞧著飯菜上了桌，也便不去多想，拿了碗筷先吃飯。

她自然是很想知道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看這樣子，還不是該問的時候。

母女倆都沉默了下來，誰也沒提起方才的異樣，就像一道不敢觸碰的傷疤。

飯後，席雯霜坐了會就離開了，兩人也沒說什麼，氣氛低迷的要命。

席雯霜離開後，傾城去沐浴更衣後，又坐了回去。

天有些悶熱，莫離拿了把扇子給傾城扇風，傾城則在一旁看著這間臥房。

這兩天心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