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本就很艱難了，就不要自己和自己為難了。

三人無聲的待了會兒，裴苡媃才開口打破了沉默。

“那傾城，你真的是席姑姑的女兒嗎？”

傾城點了點頭。

裴苡媃道：“那你和顧惠寧不就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了？”

傾城頓了一下，道：“我只承認了母親，父親是誰，我一點都不想了解。”

說白了，就是不想認那個爹。

裴苡媃道：“你預備怎麼對付顧惠寧？”

傾城眼神黯了黯，道：“先弄到解藥了，再說。”

……

裴苡媃和寧慕君見完傾城的第二天，張婉怡便派人來說搞定了顧惠寧。

傾城還有些詫異，沒想到張婉怡動作這麼快。

她以為，依著顧惠寧，至少要磨好久才能見到人。

張婉怡和顧惠寧約在一處茶樓，兩人在一個雅間，空間還算大，隔音效果也還不錯，傾城就在雅間裡，只不過她坐在屏風和珠簾後，一般不會看到那後面去，自然也發現不了裡面有人。

定好了地點，傾城就先進去了，等了一刻鐘，才又進來了兩個人。

張婉怡和顧惠寧進來時，兩人都很靜，靜到空氣都安凝固了下來。

顧惠寧看著張婉怡乾淨的臉，頭揚的高高的，她湯了一壺茶，端起一杯，動作優雅的抿了一口，姿態擺夠了，才緩緩的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張婉怡看著她優雅的模樣，不覺有些恍惚，這些年來，她一直拿眼前這個女人當榜樣，覺得她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迷人的魅力，她一顰一笑都完美至極，在私底下，張婉怡不止一次悄悄的模仿她。

模仿她的笑和舉止，可每次都看著很奇怪，彷彿那種姿態是為顧惠寧量身打造，別人都學不來一般。

那時，張婉怡盲目的崇拜她，一切的一切都往美好去想，卻從不覺得，那樣的舉止和姿態，其實是有些做作的。

現在，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優雅，端莊，還有傲視一切的眼神，張婉怡只覺得，有些裝了吧。

都多熟的人了？真實是什麼樣子，難道她還不知道嗎，在她面前，還有必要搞這一套嗎？

這麼用力的維護自己的形象，一點都不累嗎？

果然，當對一個人有意見時，她的哪哪看在眼裡都是不順眼不討喜的。

張婉怡沉下氣來，道：“惠寧，你看我，有什麼變化嗎？”

顧惠寧微微蹙眉，上下打量了張婉怡一番，道：“怎麼？你叫我出來，就是想問我你的變化？”

“……”

“你當我很閒嗎？”

說完，顧惠寧就冷下了眼神來，就要起身離開。

張婉怡卻語氣淡淡的開了口，道：“我再也不化那個妝了，因為，我發現那個不適合我。”

顧惠寧頓了下來，不解的看向張婉怡。

張婉怡繼續道：“我也不再穿那些誇張的衣裳了，因為那和我不搭。”

“……”

“從前，我需要知心朋友，然後就遇到了你，遇到你，我格外珍惜，你說的話我都當金玉良言，你說我化濃妝好看，但其實都將我長相上的一些優勢掩藏住了，我記得我不再化那種妝之後，居然有人問我，‘你是誰’，呵，我自己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都快要不認識了，惠寧，你現在看看我，看看這樣的我，你還認識嗎？”

顧惠寧蹙緊了眉頭：“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張婉怡目光淡薄的看了眼顧惠寧，道：“我長的沒你漂亮，可若單獨出去，也是有人願意多看我兩眼的，可你卻讓我化濃妝，其實你不是為了讓我好看一點，你只是想讓我更醜一些，才能更加突出你。”

顧惠寧冷哼了一聲，道：“所以呢？你是想怪我？呵，得了吧，你連最基本的辨別能力都沒有，還能怪誰呢？”

張婉怡目光閃了一下，她點點頭，道：“是，確實不能怪你，當初是我自己不帶腦子，活該被騙了這麼多年。”

顧惠寧道：“既然如此，你還叫我出來做什麼？想提醒你自己當初有多蠢嗎？”

張婉怡雙眼都紅了，她抬起頭來看著顧惠寧，道：“我只想問你，這些年，你有沒有一刻，對我是真心，將我當成朋友的。”

顧惠寧臉色一頓，而後驀地笑開，道：“你非要自取其辱嗎？”

“……”

“好，我成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