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莫離是在傾城身邊伺候時間最長的，她才最知道該如何照顧傾城。

這樣安慰著，席雯霜才和明善離開。

直到晚上，裴吟芝來看傾城時，人剛到傾城就醒了。

又想著太晚了，就差人去清源樓報了個平安，也讓她們大晚上不必過來了，明早再來。

席雯霜在得知傾城完好時才鬆了口氣，直說今晚是敢好好睡一覺了。

裴吟芝準備了不少小菜，傾城昏睡了大半天早就餓了，當下也不說多的話，和裴吟芝一起吃晚飯。

吃飯時，裴吟芝給她夾了不少肉和青菜，第一句話便是：“你如今也是有身子的人了，飯一定要吃飽，吃的有營養，身體養強壯，將來生產的時候才不用吃很多苦。”

傾城喝湯的動作一頓，然後想起來自己昏倒了肯定是請了大夫的，一診斷就知道自己懷孕了。

便點了點頭，微微笑了一下。

裴吟芝看出傾城的興致不太高，下午大夫說過，她是心裡壓了事，所以才鬱郁不歡。

她大概也能猜到是為什麼。

兩人吃罷了飯，裴吟芝並沒有急著走，見傾城眼底並無倦色，就拉著她說了會兒話。

她看著傾城的神色，問：“傾城啊，這一路回來，不是說秋……你娘也回來了嗎？”

傾城看著裴吟芝，因為她的一句“你娘”暖了心房，她知道，在他們眼中，她的娘只是一個忠心的丫鬟，可在她心裡，那是教養她將她拉扯大的娘！

“娘跟著空慧走了。”

裴吟芝臉色變了變，道：“她怎麼會跟著空慧走呢？是不是空慧逼迫？”

傾城神色黯淡的搖了搖頭，她癟了癟嘴，看著自己的手指，道：“娘是自願跟他走的，娘，娘懷了他的孩子。”

裴吟芝睜大了眼睛，被這個訊息驚的不輕。

半晌才開口：“這，這也太……”

見傾城神色不愉，裴吟芝忙改了口，道：“也太難以置信了，不過我還挺為秋芸高興的，她能有自己的家也是一件好事。”

聽了這話，傾城才抬起頭來看著裴吟芝，眼睛紅紅的不確信的問：“娘這樣就能幸福了嗎？”

裴吟芝想了想，柔聲道：“女人這一輩子，當然還是想有個自己的家的，你娘她辛苦了那麼多年，如今終於有了自己的家，你也一定會為她高興吧。”

傾城愣了愣，她不住的摳著手指頭，然後點了點頭。

高興，也為她高興。

難過，只為自己難過。

裴吟芝觀察了會傾城的臉色，知道她心結未解，又道：“傾城，女人都是這樣，都要經歷嫁人生子，這也就意味著女人要長大，要離家，離父母，你已經嫁人了，註定要離開你娘，去過新的生活，你想，只要你娘過的好，就可以放心了不是嗎？”

傾城眼神迷茫了一瞬，她低下頭，點了點頭。

理是這個理沒錯，可……可這心裡，就是不舒服啊。

說不上來的難受。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娘，時候也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也想睡了。”

裴吟芝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道了聲好睡才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