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女兒的問話，秋芸眼神閃了閃，微微沉了一會，她看了眼空慧希冀的目光，又看了眼外面兩邊打的水深火熱的人，心好像被一隻手拉扯了一下，生疼。

最後，她又看向傾城，看著她不再懵懂的眼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恍惚了一下，道：“傾城，它方才好像踢了我一下。”

傾城愣了愣，也不由自主的摸向她的肚子，手幾乎是顫抖的。

在空慧緊張的目光下，傾城的手碰到了秋芸的肚子，而在觸碰上的一瞬，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她說：“娘，我也感覺到了它……”

三人都沉默了下來，只有傾城壓抑的哭聲。

秋芸眼睛猩紅又溼潤，她摸了摸傾城的頭髮，又摸了摸她的肚子，道：“傾城，娘得給它一個完整的家。”

已經預料到的結果，可聽到秋芸親自說出口，傾城還是沒忍住哭了，她撲向秋芸的懷裡，放聲大哭，像一個委屈的孩子一樣。

她一哭，秋芸也忍不住掉了眼淚，可到底是當孃的，再怎麼難過她也生生憋住，沒那麼肆意。

空慧卻笑了，他手裡的劍插了回去，目光感動的看著秋芸，然後轉身朝著自己帶來的殺手擺了擺手，這一場亂戰才停了下來。

慶豐沉著臉朝馬車那邊看去，看時人已經走了過去，他站在空慧身旁，一臉警惕，卻見車內兩人相擁而泣時愣了下來。

傾城哭著問：“娘，我該怎麼辦？好不容易找到你，我想帶你回去享福啊！我有了自己的店鋪，也能賺錢了，娘，我可以給你很好的生活啊！”

聽了這話，秋芸紅著眼笑道：“我的傾城如今已經這麼能幹了，這樣娘就放心了，你能照顧好自己，娘就享福了。”

“娘！我捨不得你！”

“傾城，我們還會再見的。”

……

人總是要學會分離，這是長大的過程，必須的經歷。

秋芸最終還是跟著空慧離開了，傾城知道自己挽留不住，她更知道自己不能再自私了……

娘苦了一輩子，如今，就讓她順遂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去吧。

只是這一次分離，比四年前以為娘“去世了”還要難過，直擊心裡，無藥可醫。

空慧帶秋芸走時，傾城放下了狠話，如果他敢對娘不好，天涯海角，她也不會放過他。

其實傾城知道，空慧那樣在乎娘，怎麼可能不好好待她，有些話說出口，只為自己心裡能好受一些。

……

回去的路上，傾城萎靡不振，也不知是哪裡不舒服，總之渾身都不痛快，整個人怏怏的提不起力氣來。

慶豐知道她有了孩子，見她這樣就擔心的不得了，生怕人出了問題，一路上都在請大夫，可每個大夫都說是心病，藥石無醫。

傾城知道是因為秋芸的離開讓她不能適從，可她也是真的提不起力氣來，就想著這樣放任自己吧。

等什麼時候心裡那關過去了，人也就好了。

慶豐也是這樣想的，等她放下了夫人的事，自然就好了。

可誰也沒想到，這一“病”，卻是持續到回了北平，都還沒調整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