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還是問出口。
“姑姑,皇上他今晚會來嗎?”
顧茗頓了一下,神色有些尷尬。
傾城也知道這麼問不合適,可她……是真的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看到皇上。
顧茗看了眼傾城,道:“他今晚應該不會來。”
因為知道你在這裡。
這話兩人都心知,卻沒人說出來。
傾城鬆了口氣,淡淡一笑。
正在這時,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屋裡兩人均是一愣,顧茗最先反應過來。
義辰來了!
顧茗連忙站起來,以為是乳孃帶著義辰過來玩,結果剛走了兩步,就見一道明黃身影抱著小小一團走了進來,那小小一團還在奶聲奶氣的叫著什麼。
顧茗第一反應就是轉過身去看傾城的反應,果然見她臉色慘白。
顧茗微微蹙了蹙眉,然後轉身向鬱見儒行了個禮。
傾城也走了過來,她頭低著,道:“民女見過皇上。”
鬱見儒看了她兩眼,將懷裡的義辰遞給顧茗,顧茗連忙接了過來,就見義辰的小手伸了出來在顧茗臉上摸來摸去。
鬱見儒見的一陣笑,目光也更柔和了。
他轉過身看著傾城,語氣柔和道:“你來了。”
傾城抿唇不語。只覺這話問的多餘。
她來了,誰都知道。
“民女就要走了。”
顧茗看了她一眼,剛想說什麼,可一想到鬱見儒在這裡,就壓下了話頭。
倒是鬱見儒說:“朕見御廚做了幾道菜,是送來這裡的吧,留下來用完了晚膳再走吧。”
見狀,顧茗也道:“是啊,用完晚膳再走。”
皇上都留了,皇后也開口留了,傾城再不識好歹也不能駁了帝后的面子,她咬了咬嘴唇,道:“民女……”
鬱見儒又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和,道:“如今你已經是朕和皇后的佛音公主了,便是不叫朕一聲姑父,也該叫父皇,以後就不要自稱民女了。”
傾城微微蹙眉,不叫民女,還能叫什麼?
顧茗看著兩人的神色,出來打圓場,笑道:“是啊,傾城,你如今是公主了,再稱自己為民女就有些不合適了。”
傾城低下頭,可糾結的神情還是落在了鬱見儒眼裡。
鬱見儒默了默,朝顧茗使了個眼色,顧茗猶豫了一番,看了兩眼傾城,無聲的抱著義辰走了出去。
傾城沒察覺到顧茗已經走了,直到鬱見儒坐下來喊她時,才遲鈍的發現,屋裡只剩下她和皇上了。
“過來坐吧。”
傾城頓了一下,走過去坐下,只不過離他很遠。
鬱見儒看了她兩眼,微微一笑,像個慈父一樣,道:“不願見朕?”
傾城看了他一眼,不語。
鬱見儒也並沒有怪她不敬之罪,只笑道:“朕知道,對那件事,你記恨朕。”
說著,他停頓了一下。
傾城沒有急著否認,而是預設。
恐怕沒人有她膽子大,居然敢當著皇上的面承認記恨皇上,鬱見儒本也知她性烈,並未說什麼,反而嘴角的笑意更濃,像一個包容孩子的父親一般。
鬱見儒道:“傾城,你知道身居高位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傾城頓了頓,吐出了兩個字:“寒冷。”
鬱見儒點了點頭,看著傾城道:“對,寒冷,除了寒冷,還有恐懼。”
這話惹得傾城看著他,還是頭一次聽皇帝說“怕”這個字。
鬱見儒道:“怕自己身處高位卻做不好,怕做錯事,怕讓信任自己的人失望。”
“……”
“朕是皇帝,所承擔的,被期盼遠比別人多得多。”
“……”
“朕也會有怕的時候,怕守不好這個江山,做不好一個當權者。”
傾城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彷彿看到了另一個皇帝,也不是那麼的不近人情。
她似乎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許多無奈。
鬱見儒道:“傾城,朕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有很多事,朕也無可奈何,讓你代嫁這件事……”
傾城道:“皇上!傾城都懂了。”
她知道,不可能讓一個皇帝對自己低頭認錯。
鬱見儒笑了笑,繼續道:“朕想說,讓你代嫁這件事,朕沒後悔過,可隱瞞你懷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