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神色一凝，捏緊了手心藏在背後。

顧正雲看了眼守在外面不遠處的獄卒，說道：“我犯的罪，定會被皇上砍了腦袋，可你什麼都沒做過，皇上只會把你發配，婉兒，若是聖旨下了，你就吞了它，免受苦難。”

蘇婉顫著哭腔，她點了點頭，又問：“女兒真的會沒事？”

顧正雲淡笑一聲：“她是我唯一的血脈，我怎會讓她有事？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顧正雲神色凝了凝，他低聲道：“已近年關，皇上這時候不會殺了我，等大年三十的那晚，我會安排她來見你我最後一面，到那時……就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好！”

……

解決了顧家的事後，席清彥就輕鬆了許多。

裴修文卻忙了起來。

這些年顧家勾結的罪證還有和他私底下有往來的官員都要查，皇上將這事交給了他，裴修文忙的昏天黑地，最後把裴仁軒叫了回來幫忙。

得知裴仁軒要回來時，傾城竟有幾分欣慰。

她告訴席清彥，可能裴仁軒能看著他的孩子出生了。

裴苡媃的肚子比傾城早了兩個月，如今已經是快六個月的身孕了，再過幾個月就要生了。

有時傾城和她待在一起還忍不住擔心她的肚子。

實在太大了！

裴苡媃說，她經常喘不過氣來，太醫說她的孩子長的很好，很結實，這也實在是辛苦孕婦了。

……

十二月中旬，貴妃被定罪。

光是那些年她謀害皇子的罪，就已經夠要她的命了，可皇上卻遲遲沒有下最後的決斷，只將她關在冷宮。

如今的貴妃，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往日的風光不再，榮寵也隨之而去，後宮中那些爬高踩低的人，曾被她整治的人現在都要來踩她一腳。

誰都知道，如今的貴妃就是一隻落水狗，絕無復寵得可能。

鄭德妃倒是來看了一次貴妃，但她沒有幸災樂禍，反而愁容滿面。

貴妃看她來一點也不稀奇。

在外人看來，這兩個人本是水火不容，可誰也不知道私下兩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貴妃冷淡一笑，倚著窗看著外面的飄雪不語。

鄭德妃進來時打了個顫，她看向一旁的炭火忍不住蹙眉。

“這麼點炭火，怎麼夠暖和？”

貴妃道：“你當著是安喜宮麼……”

鄭德妃神情黯了黯，左看右看也沒看到一處乾淨的地方，她便站著，說道：“顧家倒了，你預備怎麼辦？”

貴妃一挑眉頭，有些好笑的看著鄭德妃，說道：“我怎麼辦？我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

她自嘲一笑，道：“便就這樣等死唄。”

鄭德妃緊蹙著眉頭：“你就這樣認輸了？”

貴妃嘆了口氣，她上下打量著鄭德妃，道：“我又不像你，有個兒子能護著，德妃，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你有兒子，就是最好的護身符。”

聽到這話，鄭德妃眉頭緊鎖：“你這話，我倒聽不明白了。”

貴妃冷笑一聲：“不明白？呵……等到你頭上，你就懂了。”

鄭德妃臉色白了一瞬，她道：“什麼到我頭上，貴妃可不要胡說八道！”

看她情緒激動了起來，貴妃忽然一笑，她站了起來，雖然穿著沒有德妃華麗，可在氣勢上終究是壓了她一頭，德妃有些氣弱。

“我胡說八道？呵，德妃若是記性差，我倒可以提醒你，莫要忘了，你鄭家和顧家的關係，你以為顧家倒臺了，你鄭家還有幾天好日子？”

鄭德妃瞬間心跳驟停，她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堅定的道：“不會的……不會查到……”

貴妃哼笑了一聲，道：“就算查到了，與你也不會有多大影響，至少不會像我一樣，因為，你有大皇子啊。”

說起大皇子，鄭德妃的臉更白了。

倉皇之下，竟沒踩穩，直接摔了下去。

她使勁搖頭。

“不……不行！我的兒子不能有事……他什麼都不知道。”

貴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聽到這話笑出了聲，似乎在嘲笑她可笑一般。

“這話你若是皇上，你會信嗎？”

“……”

鄭德妃扭過頭來瞪了一眼貴妃，她撐著站了起來，道：“皇上就這麼一個兒子！他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