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到了二月份。
顧正雲夫婦的處置結果已經下來了。
當然不會誅九族,只是和外面的人解釋顧正雲的身份麻煩了許多。
最後判顧正雲流放做苦力二十年,二十年後再問斬。
蘇婉,被關進了皇陵,要她守皇陵,同樣也在二十年後再問斬。
對於這個結果,傾城很迷茫。
“為何還要這樣折磨他們?”
最後都是要死的,何不痛快點?
席清彥說:“顧正雲做了那麼多錯事,自然要付出代價,你以為流放就單單是做苦力那麼簡單嗎?”
“不然呢?”
席清彥道:“私通外國,可是死罪。”
“……”
“皇上折磨他這二十年,是要為你爹和你娘還有你討回公道。”
“……”
“你別忘了,你現在也是皇上的半個女兒。”
傾城微微一怔,然後淡淡一笑,道:“我算什麼皇帝的女兒,不過是個空頭銜罷了。”
席清彥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就算只是個空頭銜,那也是別人可望不可及的,你能有,就偷著樂吧。”
傾城笑著搖了搖頭,道:“那鄭家怎麼處置的呢?”
說起鄭家,席清彥嘆了口氣,道:“他們,直接問斬,鄭家家主問斬,參與進來的男丁也問斬,其他人統統流放。”
傾城嘖了一聲,道:“這麼一個大家,瞬間傾落,還挺可惜的。”
席清彥卻說:“若是我,不會再留餘孽,斬草不除根,將來便是隱患。”
傾城看了他一眼,問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席清彥看著她明亮的眼睛,淡淡道:“你不會想知道的。”
傾城默了默,過了半晌,又問:“那德妃和大皇子呢?”
席清彥說:“德妃貶為庶人,終身守著皇陵,非死不出,大皇子……他與鄭家勾結的事倒是查清了,並無此事,可聽說,這段日子,他不太好了。”
傾城近些日子一直和裴苡媃待在一起,倒是很少去關心外面的事,猛地聽說大皇子不太好了,一下子也有些懵。
她問道:“怎麼回事?”
席清彥道:“不知是染了什麼病,來的很突然,一下子就臥床不起了。”
傾城驚呼:“怎麼會這樣?!”
席清彥嘆道:“有兩回下了早朝我去他府中看他,第一次他還好好的和我聊天,第二次就見他人意識不是很清晰了,和他說話半晌才會反應過來,有時候答非所問,有時候就乾脆不理人。”
傾城蹙眉:“這件事你怎麼才和我說?”
席清彥無奈道:“大皇子生病的訊息封鎖了,那段日子你天天和苡媃在一起,我也找不到好的時機和你說。”
傾城沉吟半晌,道:“咱們不是要請醫聖來給爹看病嗎?正好……”
席清彥笑著看著她,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就等醫聖來了,再看情況吧。”
“嗯。”
…
還有貴妃。
貶為庶人,一丈紅處死。
屍首沒有丟棄在外,而是葬入妃陵,但卻無名無姓,不知是何人。
她的陪葬,是鬱見儒親手準備的。
總之,她死的寒酸,卻葬的“風光”。
據說她的棺材裡,珍品有不少,皇上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給了她做陪葬了。
皇上一人在安喜宮枯坐了一整天,然後照樣上早朝,國事不誤,經常去長春宮看皇后和小皇子,他的白天總是充實的。
只是一到了晚上,他整個人就空下來了。
時常看著一個地方發呆,形容死人一般。
張敏總是貼身伺候,給他添茶時,突然聽到鬱見儒問:“大皇子怎麼樣了?”
張敏忙回話,道:“大殿下已經知道德妃……額,鄭主子的情況了,聽說今日大殿下的病情又加重了。”
鬱見儒眼眸黯了下來,張敏連忙補充,道:“請陛下放心,大殿下向來身強體壯,只是這個時節原本天氣就過於寒冷,人嘛,病去如抽絲,等熬過了,就好了,大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鬱見儒看了他一眼,有句話他嚥了下去。
若是熬不過呢?
鬱見儒到了這個年紀,便有些患得患失了。
他怕自己這個兒子真的撐不下去走了,那對他來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