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心裡只有三個字——

席將軍！

那老闆斯斯文文的，這個時候也難掩激動，他顫著聲音，道：“席將軍？！”

他的聲音激動的都有些變了音了，也引來一些路人的目光，嚇得他連忙捂住了嘴，生怕自己的激動給這位將軍招來麻煩。

席清彥扭過頭去看他，見他這樣激動，將食指放在嘴上做了個噓的動作，他好笑道：“現在，我只想安靜的陪她走走。”

言下之意，便是不想被旁的人認出身份。

那老闆連忙點了點頭，好在夜間喧鬧，也沒多少人會停下來深究老闆方才失聲喊出來的三個字。

不過，到也還是有一些人看到方才那個富家子弟對席清彥卑躬屈膝的模樣，一時也看著他們議論紛紛，道是不知哪家厲害人物能叫那個小霸王都如此作態。

老闆低下了聲音，還是有些激動的道：“您真的是席將軍？！”

席清彥挑了挑眉，“嗯”了聲。

看他親口承認，老闆又激動了一分，他死死地抑制住自己不叫出聲來，眼底的光卻是一點也藏不住，他道：“席將軍，小……小人特別崇拜您！”

席清彥和傾城對視了一眼，又聽那老闆激動的道：“小人從小就立志要做您這樣的人！不……不過，小人身子骨不好，做不了能上戰場保家衛國的武夫，只……只能靠所學，只……只能靠一支筆來……來守護國家。”

從小？

席清彥挑了挑眉，心中覺著好笑，這位老闆看著也不比自己小多少啊……

只不過，聽著他後面的話，席清彥倒是沒有說出來調侃，只認真的聽著，又看著他凍的滿是凍瘡的手，和小攤上擺著的扇子和字畫。

看到席清彥看著自己的小攤，那老闆眼底閃過一絲尷尬，他撓了撓後腦勺，有些慚愧道：“只不過，小的實在沒用，三年前來到北平參加科舉考試，到現在，也沒考出個名堂來。”

傾城看著他這般模樣，心底湧起了憐憫之情，她柔聲道：“你挺好的啊，你的字和畫，都很好看。”

那老闆尷尬一笑，道：“姑娘謬讚了，小的也沒什麼可以拿出手了。”

席清彥目光閃了閃，他拿起小攤上的一把扇子，翻開看了眼，道：“兩把扇子六文錢？”

老闆愣了愣，隨即看到兩個人手裡握著的扇子，連忙道：“這扇子不要錢！”

傾城笑了，道：“不要錢？你不做生意了？”

老闆憨憨一笑，道：“生意要做，但不是對將軍大人和姑娘做的。”

聞言，席清彥笑了笑，隨即從錢袋裡那處一錠銀子，放在老闆面前，道：“這兩把扇子，我都要了。”

那老闆連忙將銀子推了回去，道：“不行！這個堅決不能要！小的的東西不值這麼多錢！”

席清彥卻是沉聲說道：“你是覺得，你的字畫不值一錠銀子，還是你的文采不值一錠銀子？”

那老闆愣了一下，突然有些喪氣，他張了張嘴，還未說出什麼時，就聽席清彥又道：“依我看來，你的詩，還有你的字畫，值了，甚至還少了。”

“……”

“你要記得，任何人都可以看輕你，唯獨你自己，不能看輕自己。”

聽席清彥這樣一說，那老闆立馬抬頭目光激動的看著他，眼底閃著感激的光，隨後，他眼角含著一點淚，手有些顫抖的將那錠銀子收了起來，隨即道：“將軍大人的話，小的永記在心。”

席清彥笑了笑，轉身拉著傾城道：“走吧。”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