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腳下熟悉的路，去到一個去過無數次的地方——

清源樓。

守樓的人看到他來時，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等到席清彥走近了，才有小廝上前來，顫抖著聲音道：“少爺，您回來啦！”

席清彥回北平，幾乎是眾所周知的事，而清源樓的人卻沒聽到一點風聲，不是他們不關心，而是時時刻刻的守在清源樓，這一處偏僻的地方，訊息實在閉塞。

所以看到席清彥，才知少爺回來了。

守樓的小廝德順，見少爺回來，甚是激動的跑上前去，若不是礙著身份尊卑，他都想要激動的抱著自家少爺好聲訴說一番。

席清彥見到他也是覺得親切非常，他眼神柔和的看了眼閣樓上緊閉的視窗，對著面前恭敬的德順道：“她在上面？你怎麼不在上面伺候？”

德順嘆了口氣，道：“這段時間，夫人越來越愛把自己關起來了，連奴才都被她趕出來，身邊根本不許人伺候。”

聞言，席清彥蹙起了眉，心裡也十分緊張，他道：“什麼原因？”

德順又是一聲嘆，他道：“奴才也不知道，夫人只說要靜靜。”

席清彥挑了挑眉，道：“我知道了，把門開啟。”

德順“唉”了聲，連忙轉過身去將門開啟，而後對席清彥道：“少爺，需要奴才上去伺候嗎？”

席清彥搖了搖頭，道：“我去就好。”

“是。”

……

清源樓的裝飾與浮珞院到有些相似，看起來大方不失奢華，許多地方都裝了軟墊，好像是怕住在這裡的主人磕到碰到一樣。

席清彥吸了口氣，對於快要見到的人，心情非常舒暢，這些年上戰場打仗，最牽掛的人除了父母外，便是住在這個閣樓上的女子了。

席清彥想到許久未見，這一下馬上就要見到了，心裡除了緊張，更多的是滿足。

他緩緩走上木板樓梯，踩出“咯咯”的聲響。

他來到一扇木刻浮花的臥房門前，伸出手輕輕的扣了三聲。

裡面穿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隔著門，席清彥聽到一聲熟悉的女聲：“阿彥，是你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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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傾城睡的並不算好，不知是心情緊張，還是身處異鄉，給她帶來的不適感，總之這一覺，她總是忽然掉入夢鄉。

不太美妙的夢鄉。

她時而身處美妙無比的仙境，時而感到大雨傾盆，實實的感受到大雨打落在身上。

最初，她走進一條無邊小巷，她看著煙雨朦朧，這似乎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傾城小心翼翼的走著，她看著眼前時而光明時而昏暗，光明的太刺眼，昏暗的似乎要將她吞噬。

忽然，眼前的光越來越弱，直到沒有，她無措的站在無邊的黑暗中，心砰砰直跳，她小心的道：“有人嗎？”

回應她的只是不盡迴盪的回聲。

傾城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她想盡快離開這，卻不知該往哪裡走，視線越黑，心中越慌。

忽然，傾城聽到一聲敲鐘響，她頓了下來，只聽那鐘聲越來越響，響到刺耳時，傾城捂住了耳朵，就在這時，眼前突然忽現一道白光，光越來越刺眼，傾城捂住了耳朵，卻沒法捂住雙眼，光刺的她眼球緊縮，她忍不住閉緊了雙眼“啊”了一聲。

而後，白晝轟現又歸於平靜，傾城睜開了雙眼，卻發現自己身處一處陌生的宅院。

眼前大雨傾盆，也雜亂萬分。

傾城擰緊了眉頭，憑著感覺往前走了去。

忽然，她聽到一陣怒罵——

“你就是個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