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輕不會安慰人,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只得默默的坐著,聽任笑哭訴。
“邵輕,你也要當母親了,你一定能體會得到我的心情。”任笑哭道,“我這輩子沒求過什麼人,邵輕,我求你了。”
邵輕嘆了一口氣,起身,淡淡道:“我可以讓你迅速恢復一個健康的身子,不過你會縮短壽命,也許能活十年,也許,只能活兩三年。”
“沒關係,我不在乎我能活多久。”任笑趕緊道,“我只要他安好,邵輕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不管你了。”邵輕翻了翻白眼,拂袖離去。
任笑會心一笑,眼睛淚水未停。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便是在京淮府鳳閣中誣賴了邵輕,強迫她娶了自己。多好的一個相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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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
華燈初上,夜嵐笙站在鐘塔之上,迎著風負手而立,俯首看著下方如銀河般閃亮的長燈街。
“聽說不夜城比十個京淮府還要大,那裡還有一條不夜的長燈街,嵐兄這是真的嗎?”
“嗯,確實有不夜的長燈街。”
“嵐兄,聽聞長燈街上只有買主想不到的東西,絕對沒有沒有買不到的東西。”
“你想說什麼?”
“先打探一下在長燈街上購置美男的價錢。”
“……”
那時的她,嘴上說的話雖十分不正經,可眼底卻露出了最真實的嚮往。
不夜城的長燈街,被世人稱為整個九州最繁榮的街景。他與她還未深交之時便聽她說過,她想在有生之年來不夜城,看上一看這長燈街景。
那個時候,她是否已經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來?
夜嵐笙的心突然一陣鈍痛,雖魏月零說,他們答應讓他將邵輕帶回,可他深知,這樣做有多冒險,不光是不夜城,就連邵輕,都有可能因此喪命。
“在想什麼?”魏程徽拎著兩壇酒走了上來,將其中一罈拋給夜嵐笙。
夜嵐笙接過,卻沒動,“明日我便要出城,不與你喝了。”
魏程徽眉梢一挑,“怎麼,放心不下她?”仰頭喝了一口酒,又接著道,“也對,她確實是個很能出狀況的人。”
夜嵐笙靜靜的看著魏程徽,不語。
“你在怪我?”
“沒有。”
“那便是在怪我了。”
夜嵐笙沒有介面。
魏程徽自嘲的笑了笑,舉了舉酒罈,“喝幾口吧,說不定,日後就沒有機會了。”
“我聽說,你要娶漓香?”夜嵐笙看著手中的酒罈子,突然問道。
“怎麼?”魏程徽眸光轉冷,“這難道不是你們所希望的?”
不夜城最講究的便是血統,他是魏家的人,除了娶自己本家的,便只能娶夜家的了。若夜嵐笙不是遇到了邵輕,他也必定是與自己一樣的,魏月茗雖說不插手他們的婚事,也不讓其他人插手,可到了真的要談婚論嫁時,那些人不會袖手旁觀。
“你的婚姻之事我不多言,但作為兄弟我只想提醒你一句,要娶就娶自己喜歡的。”夜嵐笙說著,拔開酒塞,喝了一口,酒香瞬間盈滿感官,酒水順著喉嚨滑落,除了苦澀,他什麼都嘗不到。
“自己喜歡的?”魏程徽喃喃的重複了一遍,低頭看著下方的街道,銀眸幽深,“我喜歡的人,我與他沒有可能,所以娶哪個女人於我而言,沒什麼區別。”
“我將她放出來如何?”夜嵐笙突然道。
“別。”魏程徽搖頭,苦笑道:“我對她可沒別的意思,不過是看她比較順眼罷了。”
夜嵐笙深深的看了魏程徽一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說起來,你與邵輕在一起都這麼久了,你似乎還未叫過我一聲哥哥。”
阿輕就叫過了?”
“……”
魏月零和魏月茗坐在浮生殿的殿頂上,魏月零望著塔上的兩人,吐出一口瓜子殼,問道:“姐姐,他們兩個在上面做什麼?”
“不知道。”魏月茗吐瓜子殼,不小心把瓜子仁也吐出去了,不禁有些懊惱的皺了皺眉頭。
魏月零取笑道:“笨死了,我活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你這種吐瓜子殼能把瓜子仁都吐出來的笨蛋。”
“臭小子!”魏月茗惱羞成怒的揍了魏月零一拳。
魏月零抱著被揍疼的腦袋,扁著小嘴淚眼汪汪,控訴:“你欺負我一個小孩子你羞不羞?”
“七八十歲